如果有一天,生活可以簡單到每天清早踏上一輛載著鮮花的腳踏車,微笑著穿過窄窄的街巷,為愛花的人送去帶著露珠的芬芳,那大概就是生命中最美好的事了。●20個情感故事,20種生活態度,20段人生經歷,講述關于夢想、情感、孤獨、幸福等不同的人生經歷。●我們都會遇見一朵漸行漸遠的雨云,以及一個正在到來的晴天。●隨書附贈“一周貓咪好心情”簽。重磅推薦:《愿你成為自己喜歡的樣子》:不管外面天氣怎樣,別忘了帶上自己的陽光。《讓未來的你,感謝現在的自己》:“知乎勵志一哥”GayScript寫給所有迷茫困頓年輕人的正能量指引。
1.如果有一天,生活可以簡單到每天清早踏上一輛載著鮮花的腳踏車,微笑著穿過窄窄的街巷,為愛花的人送去帶著露珠的芬芳,那大概就是生命中最美好的事了。
2.夢想無論怎樣模糊,總潛伏在心底,使我們的心境永遠得不到寧靜,直到這些夢想成為事實才止;像種子在地下一樣,一定要萌芽滋長,尋找陽光。
3.從明天起,做一個明媚的人。不糾結過去,不憂心未來。知道今天的自己并不一定會讓明天的自己滿意,所以也不去責難昨天的自己。好好愛著現在的時光。
4.一個人在城市穿梭,開始習慣在包中放傘。一個人發燒生病,會乖乖地多喝熱水多睡覺。一個人手忙腳亂地做飯,慢慢學會區分糖與鹽。一個人生活在煙火里,從容淡定、不慌不忙。終于能夠在回憶過往時,不再歇斯底里,在提起未來時,不那么困惑和迷茫。
稍縱即逝的殘酷,刻骨銘心的溫暖
最怕的,是這世界上就剩下你一個人,舉目無親地活著。
舒窈又在那個圖書館遇見他了,她正為資格考試的事每個周末窩在那兒溫習,我沒去,也沒看到過她說的那個男孩。
她記不清是第幾次遇見,最早是在五年前,夏天,連細節也相似,她翻著同一本書《古文修辭》,去完報刊閱覽室下樓時,他們在樓梯上擦肩而過,距離是那樣近,她幾乎能感覺出男生緊張而避開的目光。他是個靦腆的男生,單薄的肩膀,皺巴巴的T恤,洗得泛白的球鞋,害羞的眼神。
舒窈常形容自己刻薄,那時她才二十歲,有一堆感興趣的事,從未聽她談論過哪個男生,更別說見著誰會臉紅。她是否刻薄而古怪,是她對自己的評價,在旁人看來她對細節的錙銖必較令人抓狂,可凡事經過她的手,都精細得讓人喜歡。她說那個男生讓她感到一種生疏的溫情。
因為浮躁,因為太多戀無可戀的煩躁,舒窈性格中的悲劇感不為人所知,二十歲時有些小傷感,怎么聽都很優美。而她是宿命的悲劇感,遵循著某一種只有她自己知道的規則。
五年前那個盛夏的午后,很多人在圖書館避暑,零嘴聲、紙張聲,絡繹不絕。
舒窈在一堆古籍書中翻閱,那個害羞的男生,在寂靜的午后,透著點沉悶、膩濕的空氣里,他問她:“這兒有人嗎?”她搖頭,下意識地讓了一個位子,與他相對而坐。
她注意到,周圍還空著不少位子,挨著窗口的位置或許更涼快些。他翻開大部頭的復習書,顯示出努力的樣子。
男生和她相同歲數, 她知道那些課程, 心里有點兒意外,裝出滿不在乎的神情,怎么從未在學校里遇見過這么可愛的男生?
“你是心動了吧。”我說,順便將她拉回現實。
“不,只是意外,意外而已。”她強調地說。
“你現在還能認出他。”
“我不知道要怎么去喜歡一個人,自以為是的傷感不過是無事生非的遐想。”
純情,有時就像酒足飯飽后追加的一道甜點,起初心動又新鮮,久了就覺得膩。舒窈十幾歲時就想讓自己顯得成熟些,像個成年人般去考慮事情,她看不上校園里的那些純情,她說,都是荷爾蒙在作祟。
可我記得,她喜歡聽更早之前的臺式情歌,她抽屜里藏著一堆孟庭葦的磁帶,還有早期的明星照片貼滿了她的床頭,直到中學畢業后,她才撕得一干二凈,也許是藏了起來,也許她已經不再喜歡了。
“隔了五個夏天,還能遇見同一個陌生人,這算是緣分嗎?”看得出來,她并不真的反感這個話題,我繼續問她。
“其實,也不算陌生人。”她說。
念書時,每隔一個星期,舒窈會去大表姐家。
她大表姐早年喪夫,膝下無子,至今獨居。她喜歡那里的幽靜,尤其在炎炎夏日,嚼得出黏膩的味道。在她大表姐家,一切變得悠長、散漫,還有假期的清香,她將花店買來的植物盆栽擺在天井里,像個小花園,全由她獨自打理。
十幾歲時,她便已明白語言只是感情無力的平白直敘。
她大表姐是個沉默寡言的女人,舒窈每次去,她大表姐準備上一堆水果和小點心,她坐在躺椅上給我寫信。
她每次回信都很快,兩三天我們就往返一封信,比寫信還有趣的事是挑選各種各樣漂亮的信紙,她喜歡用顏色最好看的筆寫字,寫完信還會夾一張涂鴉,有時是她的自畫像。這么一個會生活的人,卻對大多數的事情感到厭倦。
我記得舒窈給我看過一張,是她大表姐的天井,園子里綠意盎然的盆景,她穿著素色的長裙子,手上是加繆的散文集。相紙上的她,對著鏡頭輕輕地在笑,看到照片時,我問她:“你大表姐給你拍的?”
那么一瞬間,舒窈想否認,做了個古怪的表情,然后說:“是別人給我拍的。”
當時我就很想問是不是那個男生,現在又想起來,問她:“是那個在圖書館遇見的男生給你拍的嗎?”
舒窈的皮夾里還留著這張照片,這么多年從沒換下過一次,照片上還加了層薄膜,歷久彌新。
“他叫凱風,住在我大表姐家附近。”
那個暑假,傍晚下起了暴雨,雨聲嘩嘩作響,敲擊著玻璃窗,將這郁悶、窒息的黃昏肆虐地洗滌過,清澈如新。
舒窈的大表姐出門會朋友去了,她關上收音機,打電話給我,說晚些出來吃路邊攤怎么樣?
她一到打雷下雨就六神無主,我一邊看電視一邊和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她說天井被她打理得很有條理,大表姐的朋友來做客,十分驚訝她的本事,開玩笑說她是園藝設計師的天分。
“我不像我父親,他做任何事都沒耐心,也不會認真去做任何事,他甚至不喜歡我的死腦筋,他希望我學他,但我不知道我能學他什么。”舒窈那時在信上寫道,她討厭一事無成,厭惡半途而廢,她從小看著她母親隱忍地維持著這個家,當她想反抗時,她跟她父親鬧翻了,結果是她連學校放假也不回家。
“我身邊的男生,有很帥很有魅力的,一個比一個輕浮不可信,除了荷爾蒙危機,我跟他們沒法交流。”她說。
女生覺得她太過不可理喻,連背后偷偷議論她也免了,沒有交往,也就沒了齟齬。
舒窈的鏡頭下,天井里的一切朦朧,像披著霧紗,她可以消磨上一整天。
“凱風是個善意的男生,那天下完暴雨后,我們出去吃燒烤,我沒告訴你天井的架子上打碎了好幾盆盆栽,是他幫我一起收拾的。他和祖母住在一起,給附近小區里的孩子輔導功課,認識他的人很多,連大表姐也知道他。”
“這么樂于助人?”我笑著問她。
“嗯,”她也笑了,說,“他很有耐心,脾氣很好,我在天井里收拾時,他在墻外問,盆栽都碎了,花還能救的。我跑出去看,他抱著殘花破葉等在那里,笑得特別傻,我怎么也沒想到是他。”說起這些往事,舒窈眼神中泛著笑意,想起那么久之前的事,讓她感到快樂。
但我知道,他們沒有在一起,至少沒有在一起很久,因為那個夏天后不久,舒窈跟著大表姐去了丹麥,她大表姐曾與丈夫在哥本哈根生活了十年,一直說要回去看看,但因為是一個人了,就有些留戀不舍國內的生活圈。她大表姐問她,要不要跟去丹麥生活,她既然這么想離開令她窒息的家。
“你還年輕,多出去看看這個世界,過兩年還可以再回來。”她大表姐勸她說。
舒窈走了,去了四年。四年里,舊公寓拆了,仲夏夜的天井,七七八八一大堆人,老的、少的、年輕人的,搖著扇、喝著茶、吃著西瓜、閑談著心事,老人們說起著遙遠的故事,孩子們比賽吐西瓜子,大人們捉了蟋蟀在斗,女人們低聲聊著誰家的閑事……
“后來怎么了,這次你們在圖書館碰上,多巧呀。”我說。
舒窈嘴角含著苦澀的微笑,說:“凱風的祖母去世后,他就一個人了。”
“他的父母……”
“第一次遇見他時,我總覺得他眼神中很哀傷,他比同齡人安靜,他會從一個人的優點去了解對方。那時我脾氣很壞,跟誰都很難相處,對什么都厭倦又刻薄,認識他,就像是特意為了挽救我的狹隘和自我毀滅。我喜歡他,不是男生女生的喜歡,我曾和他在天井里徹夜長談,他說他的生活,感興趣的東西,我跟他說怎么擺弄盆栽,怎么讓自己分心、安靜下來。他讓我覺得,他比朋友更讓我自由自在,當我說要跟大表姐去丹麥生活,他極力鼓勵我去,他說,不要讓自己在一件無謂的事上消耗太久,那會消耗完一個人的意志力。我說我可能會后悔,我這個臭脾氣,做什么事都欠考慮,只知道一意孤行。”
“二十歲時不都是這樣嗎?”
“我當時是為了逃避,我逃去大表姐家,就是為了不想成為父親那樣的人。我不喜歡和別人走得很近,因為我知道要不了多久,人與人之間就會彼此厭倦,我相信背叛勝過一切,我看見每對恩愛的情侶都不覺得他們是真心的,我每次想起凱風心里就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