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爾松大街是一條有著幾百年歷史的倫敦城老街,米勒金融辦公樓就在進入老街的轉角處,這是一棟維多利亞時代建成的老式樓宇,入口處門廊上方有一排年代久遠的大理石人體塑像,兩扇整齊對開的大門是深褐色的非洲原木,一切都是古色古香的模樣。大門口輪值的保安基本上都是頭發花白的男性老人,今天站在門口值班的這位算是年輕的了,50多歲模樣,黑色毛呢制服,紅色帽子,白手套,他負責替進出大樓的每個人開門關門,招呼迎送,舉止專業,同時彬彬有禮。亦然知道這是歐洲社會與亞洲社會的不同之處,在中國香港和內地,越豪華的地方服務人員總是越年輕靚麗,而這里的服務行業,大凡高端場所,服務人員都是上了歲數的。當你走入一家高檔餐廳,那里面的侍應生幾乎都是中年以上的人,要想看年輕服務員的話,就得去麥當勞。
亦然是一名十足的職場新人,他本周三才開始在這家頂級金融公司任職醫療行業投資分析員,這是他在英國劍橋研究生畢業后的第一份正式工作,為此,他在各方面都準備得很仔細,僅僅上班用的這幾套行頭,就讓他狠狠破費了一番。他給自己添置了6套深色西服、24件白色襯衣,還有4雙黑皮鞋。投行本來對于著裝就有很多規矩,倫敦金融界的穿著品位又在行內獨占鰲頭,遠比美國和歐洲大陸的同行更加講究。就拿男士皮鞋來說,尖頭帶有細細鞋帶的牛津體是標配,如果你不懂行情穿了一雙寬頭皮鞋進入辦公室,所有人都會像看怪物一般地盯著你的腳下。好在陳亦然從小熟悉西方生活方式,又已經在英國生活了許多年,算是駕輕就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