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靈魂是日落時分空無一人的旋轉木馬:聶魯達詩精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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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魯達是20世紀最偉大的拉丁美洲詩人。他的詩作甚豐,詩貌繁復,既個人又公眾,既抒情又史詩,是世界各地讀者取之不盡的智慧和喜悅的泉源。這本《我的靈魂是日落時分空無一人的旋轉木馬:聶魯達詩精選》選輯了聶魯達各階段名作120多首——從年輕時的《霞光集》《二十首情詩和一首絕望的歌》《地上的居住》,到死后出版的《海與鈴》《疑問集》《精選的缺陷》……由詩人陳黎與張芬齡精心譯成,是通往聶魯達詩歌宇宙的快捷通道。
1.諾貝爾文學獎得主、20世紀偉大的拉丁美洲詩人聶魯達創作生涯各階段代表作 2.詩人、翻譯家陳黎/張芬齡經典譯本 3.備受馬爾克斯、帕斯、北島、藍藍等名家推崇
大地上的戀歌 ??——聶魯達詩評介 聶魯達(Pablo Neruda,1904—1973),一九七一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是智利大詩人,也是二十世紀最偉大的拉丁美洲詩人。他的詩作甚豐,詩貌繁復,既闊且深,不僅廣受拉丁美洲人民熱愛,并且因屢經翻譯而名噪世界。盡管許多批評家認為聶魯達的詩作受到超現實主義、艾略特(T. S. Eliot)以及其他詩人的影響,他詩中那種強烈而獨特的表現方式卻是獨一無二聶魯達的;他的詩具有很奇妙的說服力和感染力,他拒斥理性的歸納,認為詩應該是直覺的表現,“對世界做肉體的吸收”:“在詩歌的堂奧內只有用血寫成并且要用血去聆聽的詩。” 聶魯達于一九〇四年出生于智利中部盛產葡萄的帕拉爾(Parral),父親是鐵路技師,母親在生下他一個月后死于肺結核。他兩歲時就隨父親搬到智利南方偏遠的拓荒地區特木科(Temuco),聶魯達最親密的童年伴侶是樹木、野花、甲蟲、鳥、蜘蛛,也就是在這塊未受社會、宗教、文學傳統干預的地方,他詩人的根誕生了。十歲左右,他寫下了他最早的一些詩。在將近六十歲所寫的一首名叫《詩》的詩里,回憶那段歲月時他如是說: 某樣東西在我的靈魂內騷動, 狂熱或遺忘的羽翼, 我摸索自己的道路, 為了詮釋那股 烈火, 我寫下了第一行微弱的詩句…… 一九二一年,他到首都圣地亞哥讀大學,初見城市的內心沖擊供給了他更多的創作激素,一九二三年,他出版了第一本詩集《霞光集》(Crepusculario),立刻受到了矚目。一九二四年,《二十首情詩和一首絕望的歌》(Veinte poemas de amor y una canción deseperada)的出版,更使得他在二十歲就受到了全國的矚目。這本詩集突破了拉丁美洲現代主義和浪漫主義的窠臼,可以說是拉丁美洲第一批真正的現代情詩,如今早已被譯成多國語言;在拉丁美洲本地,這本詩集更像流行曲調或諺語般家喻戶曉地被傳誦著。 《二十首情詩和一首絕望的歌》是一名青年的心路歷程,記錄著他和女人、世界接觸的經驗,以及他內在的疏離感。為了排遣城市生活的孤寂,聶魯達只有把自己投注到喜愛的事物和女人身上。在詩中,他把女人融入自然界,變形成為泥土、霧氣、露水、海浪,企圖借自然和生命的活力來對抗僵死的城市生活,企圖透過愛情來表達對心靈溝通的渴望。然而女人和愛情并非可完全溝通,有時候她也是相當遙遠的。在一些詩(譬如《思想著,影子糾纏于》)里,我們可以找到像這樣的句子: 你的存在與我無關,仿佛物品一樣陌生。 我思索,長時間跋涉,在你之前的我的生命。 在任何人之前的我的生命,我崎嶇的生命。 面對大海,在巖石間的吶喊, 自由、瘋狂地擴散,在海的霧氣里。 悲傷的憤怒,吶喊,大海的孤獨。 脫韁,粗暴,伸向天際。 或者—— 所有的根在搖撼, 所有的浪在攻擊! 我的靈魂無止盡地滾動,歡喜,悲傷。 思想著,將燈埋進深深的孤獨中。 你是誰,你是誰? 因此我們可以說這些情詩始終是在愛的交流、企圖溝通以及悲劇性的孤寂三者間生動地游離著。 一九二七年,聶魯達被任命為駐仰光領事,此后五年都在東方度過。在那些當時仍是英屬殖民地的國家,聶魯達研讀英國文學,開始接觸艾略特以及其他英語作家的詩作。但在仰光、科倫坡和爪哇,語言的隔閡、文化的差距、剝削和貧窮的異國現象,使他感受到和當年在圣地亞哥城同樣的孤寂。他把孤絕注入詩作,寫下了《地上的居住》(Residencia en la tierra)一、二部中的詩篇。這兩本詩集可說是精神虛無期的產品。詩中呈現給我們的是一個在永恒腐蝕狀態下的恐怖世界,一個無法溝通,逐漸瓦解,歸返混沌的世界。盡管詩人企圖在詩中追尋個人的歸屬,但時間卻不停地摧毀現在,帶給他的只是過去自我的蒼白的幻象,這現象始終困擾著詩人;《無法遺忘(奏鳴曲)》這首詩可以作為說明:無法超越時間的挫敗感為全詩蒙上了凄冷和孤寂的色彩。人類既然生存于時間的軌道內朝腐朽推進,人類經驗——對聶魯達而言——因此也即是荒謬的,而世界唯一的秩序就是“紊亂”。聶魯達否定秩序,描寫混亂的現實,但他的寫作技巧卻有一定的脈絡可循,這種秩序不是建筑上的工整,而是一種浪濤拍岸式的秩序,在松散的結構下,現實被展衍成一連串毫不相連的夢幻似的景象,因共同的情感核心而彼此相通。例如在《獨身的紳士》一詩里,性意象一個接著一個地迅速閃過,堆砌而成的效果成功地把獨身男子的欲望和心態襯托出來。 一九三六年,西班牙內戰爆發,任駐馬德里的聶魯達的詩風有了明顯的改變,從他一九四七年出版的詩集《地上的居住》第三部中可以清楚地看出。他為不純粹的詩辯護,認為詩不是高雅人士的風雅品,而應該以一般民眾為對象,記載勞工的血汗、人類的團結以及對愛恨的歌頌。在《我述說一些事情》一詩中,我們可以找到他對詩風轉變的宣告: 你們將會問:你的詩為什么不告訴我們 夢或者樹葉,不告訴我們 你家鄉偉大的火山? 請來看街上的血吧! 請來看 街上的血, 請來看街上的 血! 而一九三九年,他更明白地寫下這些句子:“世界變了,我的詩也變了。有一滴血在這些詩篇上,將永遠存在,不可磨滅,一如愛。”因為對詩本質的觀念改變,詩的功用也有所改變,由個人情感的記載演化成群體的活動,詩不再只是印在紙上的文字,對他而言,詩成了新的表現形式,成為一種見證:“當第一顆子彈射中西班牙的六弦琴,流出來的不是音樂,而是血。人類苦難的街道涌出恨和血,我的詩歌像幽靈一樣頓然停步。從此,我的道路和每個人的道路會合了。忽然,我看到自己從孤獨的南方走向北方——老百姓,我要拿自己謙卑的詩當作他們的劍和手帕,去抹干他們悲痛的汗水,讓他們得到爭取面包的武器。”毫無疑問地,他在寫這些作品時是一方面假想有聽眾在聽的。 聶魯達把這種“詩歌民眾化”的觀念延伸到《地上的居住》第三部以后的詩作上去,于一九五〇年出版了不朽的《一般之歌》(Canto general)。《一般之歌》是一部龐大的史詩,由大約三百首詩組成,長達一萬五千行,分成十五個大章,內容涵蓋了整個美洲:美洲的草木鳥獸、古老文化、地理環境、歷史上的征服者、壓迫者和被壓迫者……它們和詩人自傳式的敘述交織在一起;全詩在對生命及信仰的肯定聲中結束。盡管《一般之歌》是針對一般聽眾而寫(聶魯達喜歡在貿易工會、政黨集會等許多場合為一般民眾朗誦他的詩,他后來表示:朗誦詩歌是他文學生涯中最重要的事實),但這并不表示這些詩作是簡單淺顯的。就拿《馬祖匹祖高地》這章詩為例,全章共分十二個部分,具有一個復雜而嚴謹的結構。詩人先陳述個體在文明城市中的孤離、不安,使前五部分的詩成為一種“下坡”,下沉到個體認知了生命的挫敗為止:想在人類身上找尋不滅的因子的企圖只是更將詩人拉近死亡。從第六部分起,“上坡”的結構開始開展,他攀登上“人類黎明的高地”,那使高地上碑石有了生命的諸種死亡縈繞著他,他想到那些建筑高地的苦難的奴隸,最后了解到他的任務是賦予這些死去、被遺忘了的奴工新的生命,恢復他們在歷史上的地位;至此,詩人把全詩帶入全人類認同一體的新境界。詩人以見證者的姿態出現詩中,透過詩的語言,美麗且有力地把自己所見所聞,所接觸到的經驗、真理傳達出來。 《一般之歌》出版之后,聶魯達更加致力于詩的明朗化,貫徹他“詩歌當為平民作”的信念,一九五四年出版了《元素頌》(Odas elementales)。在這本詩集里,聶魯達不再采用禮儀式、演說式的語言,而用清新又簡短的詩行,使得一首詩自然得像一首歌謠。他禮贊日常生活的諸多事物:書本、木頭、番茄、短襪、字典、集郵冊、腳踏車、鹽、地上的栗子、鄉間的戲院、市場上的鮪魚、海鷗、夏天……他歌頌最根本的生命元素,他歌頌愛、自然、生命,甚至悲傷、慵懶。聶魯達說:“我喜歡變換語調,找出所有可能的聲音,追求每一種顏色,并且尋找任何可能的生命力量……當我探向越卑微的事物和題材時,我的詩就越明晰而快樂。”這些詩印證了他在一九七一年諾貝爾文學獎得獎致辭中所說的:“最好的詩人就是給我們日常面包的詩人。”在一首詩里他曾如是描述他心目中未來文學的風貌: 又一次 有雪或者有青苔 能讓那些腳印 或眼睛 去鐫刻 他們的足跡。 換句話說,他肯定未來的詩歌會再一次和人類生命緊密相連。我們此時所看到的聶魯達已不再疏離、孤寂了,他將自己投到工作、活動之中,這些詩中所流露的對生命、對事物的喜悅正是最好的說明。 即使聶魯達如是強調詩的社會性,他卻一點也不限制自己寫作的范圍。他個人的經歷和私密的情感生活一直是他寫作的重要題材,在《狂想集》(Estravagario, 1958)中的一些詩里(如《美人魚與醉漢的寓言》),他更應用了神話與寓言。一九五二年,他在那不勒斯匿名出版了《船長的詩》(Versos del capitan),這是他對瑪蒂爾德·烏魯蒂亞(Matilde Urrutia)的愛情告白,直到一九六二年他才承認自己是作者。一九五五年,他娶烏魯蒂亞為妻,一九五九年出版《一百首愛的十四行詩》(Cien sonetos de amor),獻給妻子。之后,他的詩歌又繼續經歷另一次蛻變。他把觸角伸入自然、海洋以及他們所居住的黑島(Isla Negra),像倦游的浪子,他尋求歇腳的地方,企圖和自然世界達成某種宗教式的契合,《智利之石》(Las piedras de Chile, 1961)、《典禮之歌》(Cantos ceremoniales, 1961)、《黑島的回憶》(Memorial de Isla Negra, 1964)、《鳥之書》(Arte de pajaros, 1966)、《沙上的房子》(Una casa en la arena, 1966)、《白日的手》(Las manos del dia, 1968)和《世界盡頭》(Fin de mundo, 1969)等詩集相繼出版。在這些二十世紀六十年代的詩作里,聶魯達探尋自然的神秘,從一石一木中汲取奇異神圣的靈感。在他看來,一塊石頭不僅僅供人建筑之用,它是神秘、空靈的物質,述說著一個不為人知的宇宙。他不想為所有的事物定名,他希望所有的事物能夠混合為一,重新創造出更新的生命: 我有心弄混事物, 結合他們,令他們重生, 混合他們,解脫他們, 直到世界上所有的光 像海洋一般地圓一, 一種慷慨、碩大的完整, 一種爆裂、活生生的芬芳。 ——《太多名字》 雖然聶魯達晚年并沒有停止創作他政治和歷史性的詩作,但在寫作“自然詩”的同時,他似乎也有某種回歸自己根源的渴望。聶魯達一度把自己比喻成在時間水流中行船的船夫,而在晚年不時瞥見自己在死亡的海洋中航行,因此把一九六七年出版的一本選集命名為《船歌》(La barcarola),追述一生的際遇,他的漂泊、政治生涯諸般愉快之事。他優雅平和地吟唱自己的天鵝之歌,然而很不幸地,他的死亡并不曾如他詩中所繪見的那般平和。一九七三年,當他臥病黑島時,智利內亂的火焰正熾烈。九月二十三日,聶魯達就在這種內外交攻的苦痛下病逝于圣地亞哥的醫院,他在圣地亞哥的家被暴民闖入,許多書籍、文件被無情地摧毀。 聶魯達死后,八本詩集陸續出版:《海與鈴》(El mar y las campanas, 1973),《分離的玫瑰》(La rosa separada, 1973),《冬日花園》(Jardín de invierno, 1974),《黃色的心》(El córazon amarillo, 1974),《二〇〇〇》(1974),《疑問集》(Libro de las preguntas, 1974),《哀歌》(Elegía, 1974)以及《精選的缺陷》(Defectos escogidos, 1974)。在這些晚年的詩作里,我們看到了兩個聶魯達:一個是二十世紀五十年代情感豐沛、積極樂觀的聶魯達,用充滿自信的洪亮聲音對我們說話;另一個是充分感知生命將盡的“夕陽下的老人”,對孤寂、時間發出喟嘆,并且企圖攔阻歷史的洪流以及生命流逝的軌跡。從詩集《在我們心中的西班牙》(Espa?a en el corazón, 1938)以來,即不斷發出怒吼、譴責前輩詩人只知耽溺于自我的這位民眾詩人,如今也讓他的詩迎向親密的自我,迎向沉默的孤獨,迎向神秘之浪不可思議的拍擊。這是一項回歸,終極的回歸,回到老家,回到自我的老屋: 有一個人回到自我,像回到一間 有鐵釘和裂縫的老屋,是的 回到厭倦了自我的自我, 仿佛厭倦一套千瘡百孔的破舊衣服, 企圖裸身行走于雨中…… 這些“回到自我”的詩作可視為聶魯達個人的日記。他向內省視自己,自己的現在和過去,以及等候著他的不確定的未來;他發覺到有許多是他所愛的,許多是可嘆而欲棄絕的,有光,也有陰影,但總有足夠的奇妙力量得以抵抗陰影,維持寧靜之希望。聶魯達仿佛一位先知,一位年老的哲人,思索人類生存的意義,人類在宇宙中的地位,以及生命永恒的問題。這些詩作,讓我們看到了聶魯達憂郁哀傷的一面,捕捉到詩人更完整的面貌。 《海與鈴》中另一首《原諒我,如果我眼中》,聚合了聶魯達晚年詩作的幾個重要主題:孤寂是不可剝奪的權利,大海是隱秘自我的象征,死亡是另一種諧和。這是一首和大海之歌相應和的“沉沒的歌”。從這些主題,我們又可衍生出第四個主題——寂靜。年輕時慷慨激昂、大聲疾呼的詩人,而今以寂靜的語言向世界訴說,要我們“聆聽無聲之音”,“細察不存在的事物”。晚年的聶魯達將語言溶解成寂靜,用否定語言來實現語言。 此種“消極能力”同樣見諸《疑問集》。這本詩集收集了四百個追索造物之謎的疑問;詩人并不曾對這些奧秘提出解答,但他仍然在某些問題里埋下了沉默的答案的種子:“死亡到最后難道不是/一個無盡的廚房嗎?”“你的毀滅會熔進/另一個聲音或另一道光中嗎?”“你的蟲蛆會成為狗或/蝴蝶的一部分嗎?”死與生同是構成生命廚房的重要材料。聶魯達自死亡見新生的可能,一如他在孤寂陰郁的冬日花園看到新的春季,復蘇的根。通過孤獨,詩人再一次回到自我,回到巨大的寂靜,并且察知死亡即是再生,而自己是大自然生生不息的周期的一部分。 有論者認為:“聶魯達在人生的最后四十年,拜寫詩之賜,讓自己成了危險人物。……他將詩視為一種兼具個人與社會責任的道德行為。”但在他晚年的詩作里,我們不時看到一個恣意展現戲謔與玩世不恭態度的聶魯達,不管寫作的是頌歌、寓言、情詩、哀歌或自嘲之詩,強烈的即興色彩鮮明在焉——《情歌》《要讓你煩的悲傷的歌》《大尿尿者》等詩即是顯例。唱出“洗腦歌”式空洞而“呆呆的”情歌以及繞口令式《要讓你煩的悲傷的歌》的聶魯達,和《一百首愛的十四行詩》里深情款款的聶魯達很不一樣;拋下一句“再見!打聲招呼后我要到/一個不會對我發問的國家”,將讀者帶入“大尿尿者所指為何”的困惑之中,自己卻一走了之的聶魯達,和以童真又誠摯的口吻邀請讀者歡喜地進入《疑問集》的聶魯達,判若兩人。不一樣的聶魯達,不一樣風格的詩作,對喜歡聶魯達的讀者而言,是不一樣的享受。 聶魯達死后五十年間,許多討論他作品的論文和書籍相繼問世。毫無疑問,他對二十世紀、二十一世紀世界文學的影響力歷久不衰。他的詩作所蘊含的活力和深度仍具有強烈的爆發力,將持續成為后世讀者取之不盡的智慧和喜悅的泉源。聶魯達說:“文字和印刷術未發明之前,詩歌即已活躍大地,這即是為什么我們知道詩歌就像面包一樣,理應為眾人所享——學者和農人,不可思議而且絕不尋常的人類大家族。”的確,這位詩作質量俱豐的拉丁美洲大詩人,在死后半個世紀仍源源不斷地供給我們像面包和水一樣的詩的質素。在他的回憶錄里,他曾說可愛的語字是浪花,是絲線,是金屬,是露珠;它們光潔如象牙,芳香若花草,像鮮果,海藻,瑪瑙,橄欖。讀他的詩我們感覺自己又重新回歸生命最質樸的天地,跟著人類的夢想和情愛一同呼吸,一同歌唱。 * 這本《我的靈魂是日落時分空無一人的旋轉木馬》收錄聶魯達各階段詩作一百二十多首,是四十多年來我們譯介聶魯達詩歌的辛苦小結晶,有些詩作在這次選集里,我們提供了新譯,希望跟歷久彌新的聶魯達的詩一樣,依然能“翻”生出一些新趣味。《我的靈魂是日落時分空無一人的旋轉木馬》一書敘述了聶魯達一生對世界的愛、對自然的愛、對孤寂與死亡的沉思,可謂一闕綿綿不斷,對詩、對所愛的人以及大地與生活的深情戀歌…… 陳黎、張芬齡 2023年3月?臺灣花蓮
作者簡介: 聶魯達 (Pablo Neruda,1904—1973) 智利大詩人。其詩作甚豐,不僅廣受拉丁美洲人民熱愛,還因屢經翻譯而名噪世界,被譽為“人民的詩人”“20世紀最偉大的拉丁美洲詩人”。1971年獲諾貝爾文學獎,授獎詞:“他的詩歌具有自然力般的作用,復蘇了一個大陸的命運與夢想。” 譯者簡介: 陳黎 臺灣師大英語系畢業。著有詩集、散文集、音樂評介集等二十余種。曾獲吳三連文藝獎,時報文學獎推薦獎、敘事詩首獎、新詩首獎,聯合報文學獎新詩首獎,臺灣文學獎新詩金典獎,金鼎獎,梁實秋文學獎翻譯獎等。 張芬齡 臺灣師大英語系畢業。著有《現代詩啟示錄》,與陳黎合譯有《萬物靜默如謎:辛波斯卡詩選》《二十首情詩和一首絕望的歌》《疑問集》《精靈:普拉斯詩集》《拉丁美洲現代詩選》《帕斯詩選》《世界當代詩抄》等三十余種。曾獲林榮三文學獎散文獎、小品文獎,并多次獲梁實秋文學獎翻譯獎。
譯者序 1 霞光集(1920—1923) 16 香?襲 17 愛 18 屋頂上的黃昏 19 如果上帝在我詩里 20 我的靈魂 21 告?別 二十首情詩和一首絕望的歌(1923—1924) 26 (1) 女人的身體 27 (10)我們甚至失去了 29 (14)每日你與宇宙的光 31 (20)今夜我可以寫出 34 絕望的歌 地上的居住(1925—1945) 40 阿都尼克格的安琪拉 42 獨身的紳士 44 我倆一起 47 我雙腿的儀式 51 鰥夫的探戈 54 帶著悲嘆的頌歌 57 四處走走 60 無法遺忘(奏鳴曲) 62 天上的溺水女子 63 華爾茲 65 在林中誕生 68 炮擊詛咒 70 傳?統 71 我述說一些事情 75 西班牙什么樣子 80 給玻利瓦爾的歌 一般之歌(1938—1949) 86 一些野獸 88 馬祖匹祖高地 110 他們為島嶼而來(1493) 112 科爾特斯 114 哀?歌 117 智利的發現者 119 埃爾西利亞 121 麥哲倫的心(1519) 126 巴托洛梅·德·拉斯卡薩斯神父 131 勞塔羅(1550) 132 酋長的教育 134 勞塔羅對抗人頭馬(1554) 137 青?春 138 一朵玫瑰 139 一只蝴蝶的生與死 140 魚與溺斃者 142 復活節島 145 酒 船長的詩(1951—1952) 148 你的笑 151 失竊的樹枝 153 如果你將我遺忘 元素頌(1952—1957) 158 數字頌 163 番茄頌 167 慵懶頌 170 衣服頌 173 夜中手表頌 177 塞薩爾·巴列霍頌 183 悲傷頌 185 火腳頌 190 腳踏車頌 194 雙秋天頌 狂想集(1957—1958) 200 要升到天際你需要 201 美人魚與醉漢的寓言 203 抑郁者 205 可憐的男孩 207 貓之夢 209 火車之夢 212 朋友回來 213 太多名字 一百首愛的十四行詩(1957—1959) 218 (1) 瑪蒂爾德:植物,巖石,或酒的名字 219 (20)我的丑人兒,你是一粒未經梳理的栗子 220 (27)裸體的你單純如你的一只手 221 (45)別走遠了,連一天也不行…… 222 (90)我想象我死了,感覺寒冷逼近 智利之石(1959—1961) 224 公?牛 225 巖石中的畫像 227 南極之石 229 海?龜 典禮之歌(1959—1961) 234 派塔未安葬的女子(選十) 241 節慶的尾端(選二) 全力集(1961—1962) 246 詩人的責任 248 行?星 249 海?洋 250 海 251 小夜曲 252 清洗小孩 254 熨衣頌 255 春 黑島的回憶(1962—1964) 258 性 263 詩 266 東方的宗教 267 哦大地,請等等我 268 未來是空間 船?歌(1964—1967) 272 船歌始奏(選三) 275 船歌是終 白日的手(1967—1968) 282 有?罪 284 禮?物 286 動?詞 世界盡頭(1968—1969) 290 物?理 291 蜜?蜂(I) 293 境?況 295 最悲哀的世紀 海與鈴(1971—1973) 298 尋?找 299 我感激 300 每日,瑪蒂爾德 301 有一個人回到自我 302 在最飽滿的六月 303 如果每一日跌落 304 讓我們等候 305 原諒我,如果我眼中 二〇〇〇(1971) 308 面?具 黃色的心(1971—1972) 310 異?者 311 情?歌 313 一?體 315 拒絕閃電 疑問集(1971—1973) 318 (3) 告訴我,玫瑰是光著身子 319 (10)百年后的波蘭人 320 (24)對每個人而言4都是4嗎? 321 (62)在死亡之巷久撐 322 (72)假如百川皆甜 精選的缺陷(1971—1973) 324 要讓你煩的悲傷的歌 327 大尿尿者 聶魯達年表 329
香?襲 紫丁香的 芬芳…… 我遙遠童年明澈的黃昏 如平靜的水流般流動著。 而后一條手帕在遠處顫抖。 絲綢的天空下閃爍的星星。 再無其他。漫長的流浪中疲憊的腳 以及一種痛感,一種咬住不放、不斷加劇的痛感。 ……在遠處,鐘聲,歌聲,悲傷,渴望, 眼瞳如此柔美的少女們。 紫丁香的 芬芳…… 愛 女人,我本該是你的孩子,啜飲 你乳房之井涌出的奶, 看著你、感覺到你在我身旁,聽著你 金黃的笑聲與水晶般的聲音。 感覺你在我的血脈中像上帝在河中, 在悲傷的塵土與石灰之骨里崇拜你, 看著你無痛苦地經過 自洗盡一切邪惡的詩節中升起。 我多么地愛你啊,女人,多么地 愛你,前所未有,無人能比! 雖死然而 更加愛你。 更加 更加地 ???愛你。 屋頂上的黃昏 屋頂上的黃昏 落下來 又落下來…… 誰給他鳥翅 讓他來到? 而這滿溢一切的 ???寂靜, 究從哪個星星的國度 ???獨自來到此? 而何以天會黑 ???——顫抖的羽毛—— 雨的親吻 ???——極有感—— 墜成沉默——直到永遠—— ???淹覆我的生命? 如果上帝在我詩里 我的狗啊, 如果上帝在我詩里, 我就是上帝。 如果上帝在你憂傷的眼里, 你就是上帝。 在我們這無邊無際的世界 無人會跪在你我眼前! 我的靈魂 我的靈魂是日落時分空無一人的旋轉木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