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實力口碑作家康城精粹之作,純靠口碑相傳入選2015年度言情優選的現實向言情翹楚之作!晉江人氣作家明開夜合、兜兜麼等鼎力推薦,小書軒、時光共閱小說等數十家重量級讀書大V傾情薦書,萬千言情粉絲口碑相傳!2016年開春最具期待值的言情小說重磅上市! ★俗世男女,樸素而熾烈的愛。出身赤貧的卻優秀好強的電視臺女記者陳巖與帶著自閉癥兄弟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司機孫鵬于一場午后的驟雨中相遇,或是相似的背景,或是命運的安排,讓兩人本應平行的人,在一再的交集中,越走越近。他彌補了她心中所有對愛的缺憾與期待,而現實的拖累卻也活生生擺在眼前。選擇一往無前孤身向陽,或與他并肩擺脫命運的暗夜,在理智與情感,愛與信仰的博弈中,她掙扎,同時淪陷……平凡人的平凡故事,并無刻意追求曲折的劇情,但鮮活立體的人物塑造,纖毫必現的心理描寫,以及強大的情景感染能力,讓整部小說顯得無比動人。小說拋出的命題,正是你我身邊無數對愛侶都可能面對的問題,文中的主角給出了自己的答案,而現實中的拷問卻日日在上演,在讀者之間具有巨大的共鳴度。★在康城身上,你可以看到很多如今已屆大神的實力作家早期的氣場,過人的精準表達能力與故事駕馭能力,才情與世情相融,對文字有近乎較真的偏執,她的文字,表面波瀾不驚,背后所傳遞的信念、價值觀,卻宏大而直抵人心,如同一片廣闊而內流暗涌的湖泊。《在驟雨停歇之前》最打動我的一點,在于它并不刻意回避生活的暗,更多的,是著力去描寫暗夜里遙遠搖曳的微光。比起少女時期對愛情不切實際的華麗幻想,今天的你我,或許更渴求的是一份在雪雨風霜俗世洪流中并肩前行的不舍不棄。如同孫鵬之于陳巖,如同陳巖之于孫鵬。作為一篇非vip作品,在缺少網站宣傳助力情況下,仍可在微薄及各種渠道見過不少作者、讀者對其自發的贊賞及推薦,在營銷為王的今日,純靠口碑相傳,成為眾多讀者心中的年度優選,多少有點令人吃驚。記得第一次讀罷全文,我寫下這么一句話:“寫作從來是寂寞的,又從來是熱烈的,在它脫離作者之手,無意照亮別人的瞬間。”作為這本書的編輯,我希望,它可以照亮更多的人。 ——編者按
吃完飯已經9點多,幾個男人出了飯店依舊興致高漲,堅持要去摜蛋。陳巖在一邊跟兩個女同事打了招呼,在路邊招下一輛出租車就走了。
到了家,她下車時才發現后面跟來了一輛出租車。
錢文從車上下來,腳步有點打飄地朝她走過來。兩輛出租車的燈光次第消失,周圍黑了下來。
陳巖完全不知道他跟來,在原地佇立著。
“怎么不說一聲就走了。”他呼吸間盡是酒氣。
“跟李雯說了。”
“……”
錢文舔了舔干澀的嘴唇,“我過去之后,大家這樣玩的機會可能就少了。玩一次少一次的,你還是不給面子。”
“不要弄得太傷感,下面的站長都配了車和司機,你想回來,還是隨時可以。”
錢文無聲笑了下,看著她,“陳巖,你老實說,我這個人是不是太悶了,而且也沒什么本事……”
“錢文,你的能力大家都……。”
他打斷她,“你不要跟我說這些屁話,我知道,你一直看不上我。”
他借酒勁直抒胸臆“我的條件可能比不上你之前那個,但我是真心的。”
“……”
他等著她的回答。
陳巖沉默了會兒,“我們不合適。”
漫長的沉默里,夜風把他們吹了一個透。陳巖漸漸感覺有點冷,抱起了臂。
過了會兒,錢文緩緩吐口氣,“起風了,你上去吧,我走了。”
他不等她先上去,先行離去了。
靜靜站了會兒,他頹然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陳巖轉身上樓。
轉身的時候,余光里閃過一個星點,一個感覺在陳巖心中劃過去,她走了兩步,忍不住回頭。
一陣夜風,暗暗蕩過了樹梢。
這陣風里,對面的停車坪旁,黑漆漆的樹下,一點亮光有了一瞬間的明滅,帶出了一個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人影。她什么也沒有看清,卻還是朝那影子走了過去。
影子也動了,步伐比她大,越走越遠。黑暗里,在加快的步伐中,高跟鞋在腳下一扭,陳巖輕呼一聲,蹲了下去。腳踝扭了。
聽見身后的聲響,那影子終于停住,折了回來。
忍著腳上的疼痛,她皺著眉瞥他一眼。
他蹲下來,往她腳上看:“崴到了?”
秋天的夜,涼意滲人,她不說話,蹲著緩了會兒,被他扶著站起來,卻一步也走不了了。
最后,孫鵬把她背回了家。在冰箱的冷凍柜搗鼓一陣,他掏了些冰出來用毛巾包著鎮定她的傷處,又去買了云南白藥回來。畢竟學過散打,他對這些跌打扭傷還有些處理經驗。
冰涼的藥液噴在皮膚上,火熱的傷處稍微舒適了些,陳巖坐在床邊,聽見他問,
“好點嗎?”
“嗯。”
他仔細看著她的傷處,“應該沒什么大問題,不過明天還是請個假吧,休息下。”
空氣里一股濃郁的藥味,他穿著短袖,她的腳還在他的冷手里。
他的目光從她的腳移到她臉上時,她正巧也看著他,就這么安靜了兩秒,她的耳朵紅了。
他放下她的腳,站起來,“不早了,你早點休息。”
他站起來看看,停頓了下,倒了杯熱水過來,放她床頭柜上。
她看著那杯冒著熱煙的水,抬起眼,聲音又輕又淡,“你怎么來了?”
氣氛一下子就變了,一點曖昧,一點凝滯。
他看看她,靜了會兒,繞開她要的答案,不動聲色,“你早點睡吧,明天我來給你送個早飯。”
他走后,她站在陽臺上往下看。
朦朧夜色里,他的影子出了樓梯口,定了會兒,消失了。
這一夜,陳巖失眠了。躺在被子里,她的腦袋空洞洞的,心里有點搖擺,也有點煩躁。黑暗里數次睜開眼,地上只有窗簾淺淺的光斑。
第二天早上醒來,陽光很好。
簡單洗漱了下,發現確實不太能走路,陳巖打電話請了一天假。剛掛了電話,那頭就傳來了敲門聲。
她去開門,孫鵬手上拎著兩個塑料袋,等在門口。
他買了好幾樣,有粥也有面包。他進來把東西放桌上,跟她說了兩句話就要走。
“孫鵬。”她在他出門時,看著桌上亂七八糟的早餐,叫住了他。
他人停在了門口。
“昨晚,是來找我的吧?”
陽光明明白白的照在屋子里,她走到他面前,盯著他面無表情的臉。
他漆黑的眼睛看著她,臉頰動了一下,還沒想好說辭,忽然,一個很柔的力道,輕輕握住了他身側的一只手。
一切都是突然的,叫住他是突然,牽他的手也是突然,陳巖自己也沒有預料到的突然。
這一刻,她的手僵硬地覆在他的手上,心里有點慌,卻又顧不了那么多,只是穩穩地又問了一遍,“是嗎?”
體內流竄的熱血像是忽然緩了一瞬,他看著她,下一秒,只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劈頭而來,將他瞬間吞沒了。
飯桌上,陳巖外婆給她夾了一個雞翅。
“現在自己在家做飯嗎?衣服怎么洗?”外公問。
陳巖吃得很香,簡單跟兩位老人說了近況。算一算,確實十來天沒回來了。住在一起時不察覺,分開了,心里不時就會掛念。
陳母給她盛湯,難得語氣不滿,“你啊,說一個星期回一趟,現在影子氣也沒有。越大越沒有孝心了。”陳巖悶頭喝湯,沒說什么,心里確實也有點愧疚。
吃完飯和陳母邊聊天邊收拾桌碗,都弄妥當了,拎包要走的時候,陳母讓她別急,把她叫到房間。
“你舅媽幫你聽了一個小伙子,稅務局的,和你差不多大。我把你電話給人家了,你接觸看看。”
陳巖皺起了今晚的第一個眉頭,“怎么把電話給了,也不和我商量。”
“你多大了?又不是要你立馬談對象,就接觸一下。你一個人住,我也管不到了,不結婚啦?”
陳巖不和她辯,“知道了。媽,下次你不要煩我的事了。”
陳母見好就收,“等你嫁出去了,你讓我煩我都不會再煩。”
馬路上車去人來,笛聲交織。孫鵬站在路牙邊抽煙,看見陳巖的身影,踩熄了煙蒂。
燈火璀璨的對街,她穿著灰色的休閑薄針織衫和黑色九分褲,裸色的高跟鞋款式簡單,人影匆匆的街頭,他一眼就看到她。
“等了一會兒吧?”
“還好。”
“不冷么?”她看他居然還穿著短袖。
“不冷。”
她看他一眼,沒再說什么,“走吧。”
“打車吧。”
“有公交到嗎?”
他看看她,“有,但下來要走一段。你腳能走嗎?”
“早就好了,就坐公交吧,剛吃飽。”
散打館位于城南一棟商務寫字樓上,和一般的健身會館差不多,有四個小教室,還有一個鋪著大片軟墊的大教室,裝修明亮簡潔,用材用料很顯質感。
孫鵬和前臺的一個女孩子打了招呼,女孩給他一把鑰匙,他熟門熟路地領著陳巖往里走。
陳巖多少有些職業病,忍不住多看看。館內很安靜,也很干凈,有四五個人正在健身區用器材健身。路過教室時,門關著,有踢打在軟墊上的悶聲傳出來。
一個穿著黑背心運動褲的男人看見他們,走過來。
孫鵬:“奎哥”。
男人個頭不大,一身的肌肉很標準,看看孫鵬,又看看陳巖,“來玩啊。好久沒看到你了。”
“帶朋友來看看。”
“1號教室里面正在練,其他的也有預約了,到大教室吧。”
孫鵬把換衣柜的鑰匙給她,在外面等她換衣服。陳巖很快出來了,一身運動服,扎了頭發,很精神。
大教室和跆拳道館很像,中間鋪了巨大的軟墊,墻邊堆放了一些護具,三面墻都是鏡子。
孫鵬帶著她在里面轉轉看看,說了點散打的基本要領。
陳巖:“是不是格斗的一種?”
孫鵬想了想,“一些格斗術也融在里頭。”
“你很會打架?”
“可能比普通人會一點招數,但也不是專業的。”
墻角有一個杠鈴,陳巖使足全力,杠鈴離地一小截。
休息角有沙發、飲水機,墻上掛著飛鏢。她無聊地射了兩鏢,成績不佳。
孫鵬獨自在一旁做了十幾個俯臥撐熱身,站起來,身上肌肉有些隱現,“陳巖你過來,我教你幾個簡單動作。”
她回過頭,“好啊。”
他站在她對面,“很簡單,你們女孩子碰到意外,其實不要去考慮招數,我現在教你的,也是隨機應變的東西。”
“嗯。”
“現在有人在你正面要襲擊你,”他伸手輕搭在她肩上,“他在前面按住你肩膀,你的力量可能沒有他大,反抗不了,這時候你就順勢用同方向的這只手抓住他胳膊。”
陳巖按照他的指引,抬起手攀住他的手臂,“這樣?”
“對。”
“然后呢?”
“你朝那條手臂的方向轉身,低頭用全力狠狠咬他,同時,另一邊的腳猛踩他一腳,這個時候就可以大聲求救。”
陳巖一直跟著他的指示在做,直到聽到他說咬下去,淡淡笑了,抬頭,“要不要示范?”
“……”
孫鵬又簡單教了她當人從背后偷襲時的技巧,陳巖一開始興趣不大,半玩半學,后來就很認真在記,又學了幾個散打的基本動作。她就是這樣,凡事要么不去做,一旦投入就十分認真。
半個多小時后,兩人身上都已微微出汗。
孫鵬:“渴不渴?”
“有點。”
他走到飲水機邊,一次性紙杯用完了,出去給她拿水。
陳巖走到窗邊,拉開點窗,讓風吹進來。窗外霓虹閃閃,隱約能看到市中心那棟最高的建筑。過了會兒,睫毛輕顫了下,她感覺有人站到了身后。
“這外面風景不錯。”
她打破沉默,回過身才發現,他們離得很近。
轉過身的視線先落在他的脖頸上,運動后,那里的皮膚上粘著細密的汗。慢慢抬眸,是他棱角分明的臉,深不見底的眼睛。
他把一瓶礦泉水給她。
“謝謝。”
陳巖接過,仰頭深深喝了一口,清潤的水順著喉嚨一直潤到心肺。
他一直靜靜看著她。看她喝水,放下瓶子,慢慢擰上白色的瓶蓋,抬眼,向他投來淡淡目光。
而后,一陣窗外的風自她身后涌來,臉邊輕軟的碎發揚揚飛起,遮住她清亮的眼睛。隔著幾縷發絲,她看著他,忽然輕輕笑了一下。
這是個沒什么意義的笑容,只因這一瞬身體的舒適,內心的放松。
孫鵬怔然,抬手輕撫了下她的發。
喉結動了下,“走吧,送你回去。”
10月下旬,國家公務員考試報名開始,蟄伏了半年的公考大軍開始蠢蠢欲動。市人社局下午邀請省考試院的專家到圖書館開講座,吸引了將近頭兩百號人。講座結束的時候,幾家公考教育機構找來了成批大學生堵在門口,分發傳單資料、拉人留號碼,里里外外熱鬧的不行。
陳巖穿著高跟鞋拎著包隨著擁攘人群往外走。
一個個頭不高的男大學生拿著紙筆跟在她旁邊,一路哀求,“姐姐幫個忙好嗎,我是兼職的,有任務的,您留個號碼就行了……”
陳巖走了一段,看他鍥而不舍,接過他手中的筆,“就寫個號碼?”
“對,最好能加個名字。”他欣喜地看著陳巖在紙上快速書寫。
“謝謝姐姐。”
還了筆紙,再次匆匆而去。
秋日傍晚的游泳館里,人很少。
游了十幾個來回,坐在不銹鋼臺階上,陳巖看著馮貝貝在藍色的池水中不知疲倦地來來去去,像一尾魚。薄暮的陽光打在水面上,蕩蕩漾漾。
終于,馮貝貝到她身邊,泳鏡架上泳帽,一臉水珠,“不游了?”
陳巖:“水太涼。”
貝貝:“那走吧,我也好了。”
換衣服洗澡。
陳巖先洗好出來吹好頭發,化了淡妝,坐在外面等。
半個小時后馮貝貝才出來,長發披肩,緊身的黑背心,牛仔褲掖在長筒高跟靴里,套在外面的長袖開衫輕敞著。路過哪里都有人回頭盯著她看。
貝貝是真的漂亮,不是見仁見智的漂亮,而是最普通最能得到廣泛認可的美。
晚上吃飯的時候,陳巖接到張永生電話,邀請她下周參加他們公司的周年慶晚會,設宴在市中心的喜來登。
聽筒聲音很大,馮貝貝把他們的對話聽了個大差不差。
陳巖掛了后,貝貝夾了一片山藥放她碗里,“他們的晚會是下周?”
陳巖“嗯”了一聲,喝了一口橙汁,抬眼看她,“你是不是跟周思鴻出問題了?”
馮貝貝不在乎的一笑,“早兩天就分了。”
陳巖不驚訝,一切都有跡可循。
馮貝貝說,“是我提的,其實現在這樣也好,省得到了最后,一個結果。”
很多安慰的話都太蒼白,但陳巖還是說了句,“還好吧?”
貝貝朝她笑了一下,大眼睛里的郁色一閃而過,“還好啦,其實感情的事,也就這回事。只當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嘍。再說了,我又不差。”
酸菜魚上來,陳巖說,“你這樣想就好,很怕你鉆牛角尖。”
貝貝說,“我不會的。再給我兩個星期,不,一個星期吧,我連他長什么樣都往忘掉,信不信?”
陳巖笑笑。
這真的是馮貝貝做得出來的事。
她曾有一任男友有兩個號碼,其中一個不常用的號碼被她起了個昵稱。分手后一年多,當有一天這個號碼響起時,她始終想不起來這個昵稱是誰。
吃完飯,回去的車上,馮貝貝問陳巖,“錢文最近談對象了,你知道嗎?”
不僅知道,她還見過。
那她剛下班,在單位附近的水果店買水果,店門口停下一輛白色的車,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從副駕上跑下來。
女孩子腳步輕快進入店里,發現了什么,回頭朝開著的車窗喊了句,“錢文,有草莓哎,你吃不吃?”
水果店很小。錢文從車上下來,“滴”一身鎖了車,女孩子迎上去親昵地抱住他胳膊,“這個天都有草莓了,買一點好不好?”
“你想吃就買吧。”
走進店里,錢文看見陳巖,一怔,隨即自然地朝她抬了下下巴,“剛下班?”
不知不覺間,他們生疏了很多。
那次在她家樓下告白失敗后,有一天夜里他又喝醉了,給她打了兩個電話,她一個也沒接。后來,他發了條感情露骨的微信,和那兩通電話一樣,石沉大海,連一個拒絕都沒有。他開始覺得,這個女人做事有點絕,跟沒心一樣。
凡是她不想面對的,不想要的,她通通直接忽略,連她的眼都入不了,到了最后,一聲拒絕都是奢望了。
錢文朝女孩簡單介紹,“我以前同事,新聞頻道的陳巖。”又對陳巖說,“許蕓,我對象,今年剛來的新區記者站。”
許蕓面色有些驚喜,“你好,原來你就是陳巖姐,我常看你的報道。”
陳巖笑了下,“你好。這個天的草莓其實不是很好,用的藥比較多。”
錢文對許蕓說,“她跑農口的,有職業病。”
陳巖笑了笑,看看錢文說,“你們逛吧,先走了。”
錢文看著她,點頭:“下次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