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恣感覺自己人生可以濃縮成一句:蹴鞠改變命運!一場比賽,不但為她贏得了一座山莊,還熟識了幾個不容小覷的小伙伴!
什么?!青梅竹馬成了京城首富,夢中情人變成當朝狀元,而那個不打不相識的家伙竟然還是大將軍?!晏恣覺得自己都被小伙伴們驚呆了……
既然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那她應該也會很快走上人生巔峰吧?
可沒想到這人生巔峰竟然是一夕之間,成為了圣寵在身的當朝公主……
她不過是踢了場蹴鞠比賽,怎么人生都顛覆了呢?
前仇敵成將軍了,前跟班成王子了,前竹馬成首富了,前夫子成狀元了,
為什么都是前任?!
這一壇飄香百里的“桃花醋”,最終將由誰喝下?
小醋,浙江寧波人。晉江網超人氣作家,典型的天蝎座女性,強烈而執著,喜歡戲劇性的場面,一直希望將自己腦中的各種天馬行空的故事轉化為文字,和喜歡的人分享。
小醋暖暖愛三步曲:《初戀男友是個“渣”》《非愛勿動》《逃婚淘個寶》《御廚房里那些事兒》《公主店里那些事兒》。
第一卷 大安少年初崢嶸
第一章 與君初識
第二章 一鞠定緣
第三章 財運亨通
第四章 險象環生
第五章 生死之間
第六章 情意萌動
第二卷 舊時王謝堂前燕
第七章 呼之欲出
第八章 身世謎云
第九章 情之歸處
第三卷 桃花醋里訴風流
第十章 醋意橫生
第十一章 桃花滿城
第十二章 風雨滿樓
第十三章 明槍暗箭
第十四章 絕境反擊
第十五章 進退維谷
第十六章 良辰美景
番外 塞北牛羊約
第一章與君初識
晨曦微露,第一聲雞鳴還未開始,洛鎮的市集便漸漸從沉睡中蘇醒。
洛鎮位于京城大安的西邊,背靠洛安山,數條大江在此匯聚,流向離大安不遠的另一重鎮陽州,由此入海。
此處山靈水秀,交通便利,水路、陸路、海路皆通,南來北往到京城來做買賣的商戶都喜歡在此落腳,久而久之,洛鎮也就成了一個市集。加之洛鎮風景秀麗,民風淳樸,策馬到大安城門只需小半個時辰,因此城中權貴富豪都愛在這里另置別莊,儼然成了一個小京城。
離市集不遠的一條小巷里,一扇門嘎吱一聲開了,走出一個少年。少年一身天青色短打,一片嫩葉叼在唇間,臉龐白皙秀氣,嘴角自然而然微微上翹,讓人一看就心生歡喜。
少年吊兒郎當地走了幾步,一抹金色的初陽忽地跳躍在少年的臉上,原本憊懶低垂的眸子抬了起來,黑如點漆,清如山泉,那眸子一轉,好比蛟龍點睛,靈動無比。
少年穿出巷子行了幾步,沖著不遠處一個早點攤叫著:“于嬸,給我來個糯米飯團加一碗豆腐花。”
少年聲音清脆,儼如金豆子掉落玉盤,叮咚作響。
攤主是對姓于的中年夫婦,于叔忙碌中抬起頭來沖著她道:“小恣,小辛哥給你留了飯團,特意叮囑我放了你最喜歡的芝麻。”
旁邊的于嬸正在替食客裝豆腐花,看著她直搖頭:“怎么又穿成這樣了?好好的一個水靈靈的姑娘……”
“于嬸,這樣方便。”晏恣一邊吃一邊應了一聲。
于嬸抽空在晏恣對面坐下嘮叨了起來:“我得和你娘說說,你都快十六了吧?怎么還成天在外面野?”
大梁朝綱初立尚不足二十載,承繼前朝遺風,民風開放,女子求學、外出都算得上條件寬松,不過像晏恣這樣肆意的倒是不多。
晏恣喝完最后一口豆腐花,吐了吐舌頭:“我娘才不會管我呢。”
“那你家那個吳嬸呢?我看她還挺穩重的樣子,得張羅著為你說個好人家了。”于嬸笑瞇瞇地看著她。
晏恣飛快地掏出兩個銅板扔在桌上,單手一撐跳出凳子,沖著于嬸揮了揮手:“我娘說了,命數自有天定,不用我操心。對了于嬸,昨晚我夜觀星象,有大事將至,這幾日你小心點,切勿與人有口舌之爭。”
于嬸樂了:“你這小丫頭片子,從哪里學來的這些神神道道的!”
“三生觀啊,于嬸,以后我可是要成為神算子的,到時候你們可都要排隊求我幫你們算命!”晏恣咯咯笑著,眨眼便沒了身影。
三生觀坐落在洛安山的山腰,大梁道教盛行,好些富戶都喜歡把子女送去道觀修行以圖個仙緣,過個幾年再還俗各許婚嫁。前朝最盛行的時候,皇家都出了好幾個有名的女道士。
教晏恣學算卦看命的正是三生觀的掛單道長,姓馮,晏恣喜歡叫他老馮。馮道長見多識廣,尤其精通星象算卦,靠著這門手藝游遍了五湖四海。
此時正值春暖花開的時節,一路走來,能看到好些踏青的游客,晏恣一邊走,一邊手也沒閑著,順手采了路邊開得正歡的迎春花編起了手環。
路旁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在婢女和家仆的簇擁下緩緩前行,見她這副模樣忍不住好奇地打量了幾眼。
晏恣沖著她齜牙一笑:“這位姑娘好生漂亮,這個送給你,人面嬌花相……相什么來著?”
說著,黃綠相間的手環在空中打了個轉,不偏不倚,朝著那姑娘懷里落去。
那姑娘撲哧一樂:“人面桃花相映紅……可惜這花是黃的。”
“何必拘泥于這些?”晏恣被嘲笑,也不羞惱,反而狡辯道,“桃花和嬌花,紅花和黃花,不都是花嗎?”
“呸,你這不學無術的登徒子,膽敢調戲我家小姐!”姑娘身旁的婢女叱道。
晏恣一邊飛奔一邊笑道:“哎喲,好兇,嘴長在我身上,夸夸你家小姐都不行嗎?有本事來抓我啊!”
那清脆的笑聲回蕩在山林間,驚起了一群飛鳥。
許是天氣好的緣故,三生觀今天香客不少。晏恣和觀里的一些小道士都混熟了,直接進了后觀,卻沒瞧見馮道長,伺候他的小道士告訴她,今天觀里有貴客,馮道長被觀主叫去了。
觀主端正嚴肅,晏恣不敢去放肆,只好交代了幾句,說是自己在后山遛遛,到時候再過來。
從三生觀的后門出去,便是洛安山的后山山腰,相比前山的柔美秀麗,后山因為人跡罕至,多了幾分靈秀。
轉過兩個彎,前面豁然開朗,一片桃花林出現在晏恣面前。她前幾日來的時候桃林還只是花苞點點,今日一看,已經是花蕊初現,一點點粉色暈染在枝頭,就好像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
這是晏恣最喜歡的一處地方,春賞桃花,夏吃桃果,秋聽山泉,冬看雪景,自在逍遙。
旁邊山澗隱有潺潺水聲,春日的暖陽照在身上,倍覺慵懶。晏恣摘了一朵桃花放在鼻間,一股淺香掠過,她忍不住用力吸了一口氣——
旁邊驟然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音,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她猝不及防,吸進去一大口,差點沒嘔出來。
“真是倒霉,這是有血光之災還是否極泰來?掐指算算……”晏恣念叨著往旁邊一看,只見草叢里墜落兩只黑鳥,身上各插著一支金箭,掙扎了兩下便斷了氣。
她好奇地四下看了看,沒發現有什么異常,想必是這兩只鳥帶著箭又飛了好一會兒,這才不支掉了下來。
金箭的長度有點奇怪,不足一寸,箭尖尖銳且有血槽,尾翼上刻著奇怪的圖案。晏恣拔下來把玩了一陣,順手別進了自己腰中。
晏恣盯著那鳥看了幾眼,兩眼放光,前幾日剛學了一道叫花雞,這不是明擺著讓她嘗鮮嗎?
“原來不是血光之災,是天賜良鳥。鳥啊鳥,可不是我取的你們的性命,你們轉世報仇一定要找射死你們那人。”
晏恣胡亂念了幾句超度經,找了石塊和樹枝,架起了一個烤架,從道觀的廚房里順了一些黃酒和調料,折騰一番后烤起“叫花鳥”來。
過了片刻,一股香氣從泥塊的裂縫中透了出來,晏恣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癢難耐地哼起自編的小曲來。
“你個小冤家……莫東躲西藏……且來讓我嘗嘗你的好味道……”
身后傳來了重重的咳嗽聲,晏恣一聽便喊道:“老馮,肚子里的饞蟲爬出來了吧?就知道這味能把你勾出來,別急……”
她邊說邊轉過身來一瞧,頓時怔住了,只見不遠處一名年輕男子站在桃林旁,看上去二十來歲,一襲白衣,身姿挺拔,眉目清雋,整個人好似一把上古名劍,驕矜貴氣卻又鋒芒畢露。
他犀利的目光直直掃過木架上的兩團泥巴,最后落在了晏恣臉上。
“你是誰,怎么會在三生觀的后山?”那人緩緩地問,聲音清冷動聽。
晏恣又驚又喜,真是沒想到,這三生觀里居然有這么一個青年才俊。洛鎮上千口人,除了辛子洛勉強能和眼前這名男子比個高下,其余的人只怕騎著八匹馬都趕不上。
她素來喜愛交友,便朝著那人走了幾步,熱忱地笑道:“我姓晏名恣,是觀里馮道長的忘年交,不知道這位大哥如何稱呼?相識即有緣,不如坐下來一起嘗嘗我的手藝。”
那人眉頭一皺,不著痕跡地朝旁邊讓了一步,淡淡地說:“不必。在下姓霍,只是想請問一下,不知道小哥有沒有看到我的兩只鳥?我剛才聽到它們的叫聲,應該在這附近。”
晏恣心里咯噔一聲,旋即樂呵呵地說:“兩只鳥倒是沒看見,不過剛才那邊林子里撲棱棱地一陣晃,不知道是不是你那兩只鳥被雌鳥勾走了。”
說著,她順手往外指向了另一座距此百米遠的山丘。
那人點了點頭,疾步朝前走去,口中不時發出尖銳的呼哨聲,想必是在呼喚他的鳥。
晏恣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一片綠色中,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可憐,這么大的一座山頭,去哪里找那兩只鳥啊!”
等了片刻,估摸著那人走遠了,晏恣飛快地取下那兩個泥團,那泥團被火烤得滾燙,她狼狽地左右騰手,燙得呼呼直喘氣,好不容易用衣服下擺包了其中一個。她對著另一個輕輕一拍,泥團啪的一聲裂開了,香氣四溢,白嫩嫩的鳥肉露了出來,饞得她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晏恣四下一看,躥到了旁邊的一塊大石頭后面,一口咬了下去。這肉香滑可口,韌勁十足,比起以前打的那些野鳥,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是什么鳥……肉多又有嚼勁……真是好吃……”晏恣抓著一只鳥腿吃得滿嘴流油,喃喃自語著。
“知道這鳥要多少銀子嗎?五十兩銀子一只,你說好不好吃?”
一道陰森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晏恣嗤笑了一聲:“五十兩銀子?你騙誰啊,兩只鳥都能買一間屋子……”
聲音戛然而止,她迅速一抹嘴,跳開一丈遠,回頭警惕地看著前方,只見剛才那男子去而復返,面沉似水,那清俊的雙眸中跳動著怒火。
晏恣賠著笑說:“你……開玩笑的吧?誰家的鳥這么貴?”
“它倆是從上百種鴿種中遴選而來,歷經數年訓練,一千只鴿子中到最后只有一只可以出師,千金易得,一鴿難求,你……居然烤了兩只!”那人從齒縫中擠出幾句話來。
“怪不得這么好吃……”晏恣脫口而出,旋即捂住了嘴,賠著笑臉,“真不是我殺的,它們早就被射死了,我只是順手撿了而已……”
她一邊解釋,一邊不動聲色地朝著道觀挪動腳步,心里暗暗叫苦:看來今天捅了馬蜂窩了。這名男子看起來俊美,可臉一沉下來一股肅殺之氣撲面而來,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射死的?誰射的?”那名男子瞳孔驟然一縮,厲聲喝道,“你別走!”
晏恣哪里會聽他的,她早就打定主意溜之大吉,眼看著離此人已經有一丈之遙,便腳尖一點,往道觀躥去。
她自小在市井中長大,最擅長的就是“打得過打,打不過”逃的游擊戰術,腳底抹油的水平一等一的好。只是這次她失算了,還沒跑出幾丈遠,她頓覺肩頭一痛,骨頭好像要裂開似的,身子被一股大力往后帶去。
晏恣不假思索,不逃反進,順手一扯下擺,拽下那個還沒來得及弄開的泥團,往那人懷里一送,笑嘻嘻地說:“大哥別生氣,這是你的另一只鴿子,不能送信了就替你填填肚子吧,物盡其用。”
那人又驚又怒,下意識地伸手去接,晏恣沖著他踢了一腳,趁勢往后發足狂奔起來。
堪堪跑進道觀后門,晏恣便大叫起來:“救命!老馮你死哪里去了!快過來!我給你留的一只烤鳥被別人搶走了!”
她慌不擇路,東彎西拐,耳聽著后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頭撞進了一個人懷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