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造假、字畫仿冒,古已有之。在古董斑駁的紋理中,承載著一個民族的文化,一個時代的風(fēng)貌,它的價值,本不是金錢可以衡量的。然而巨大的利益,令無數(shù)人鋌而走險,更有一些家族,父傳子,子傳孫,世世代代在這個晦暗不明、兇險萬狀的江湖上營生……
一個突然到來的訪客,把平凡的古董店店主許愿帶進(jìn)了一個做夢都想不到的陰謀中,一件坊間傳說的稀世珍寶,竟然和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一個幾十年前做的局,竟然已經(jīng)編排進(jìn)自己的命運。許愿將使出渾身解數(shù),置身生死之間,和蟄伏了幾十年的各方神圣斗智斗勇,和古董江湖里造假做局的各種奇技淫巧一一遭遇……
翻開本書,了解古董行當(dāng)里的文化傳承與江湖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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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畫、青銅、金石、瓷器……每一件古董背后,都是深厚的歷史積淀和文化傳承;而每一件仿冒品背后,都是機關(guān)算盡的機巧和匪夷所思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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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伯庸,著名作家,公認(rèn)的“文字鬼才”,功底扎實,文風(fēng)多變,作品廣為流傳。曾獲2010年人民文學(xué)獎、第二屆朱自清散文獎。代表作《古董局中局》入選第四屆中國“圖書勢力榜”文學(xué)類年度十大好書。
《古董局中局》
《古董局中局2:清明上河圖之謎》
《古董局中局3:掠寶清單》
《古董局中局4:大結(jié)局》
序
第一章 鳳凰山下的意外發(fā)現(xiàn)
第二章 油畫中的線索
第三章 “三顧茅廬”青花罐
第四章 順藤摸瓜
第五章 “飛橋登仙”絕技再現(xiàn)
第六章 對峙細(xì)柳營
第七章 青花罐,龍走紋
第八章 脫險
第九章 解密五罐
第十章 最后一個罐子的下落
第十一章 海上爭鋒
第十二章 老朝奉的身份
尾聲
事情發(fā)生的那一天,恰好是我三十歲生日。
小時候算命的說我命格是“山道中削”。什么意思呢?就是我前半生好似一條山道,走起來曲曲彎彎,十分坎坷,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咔嚓”一聲,眼前的山路被什么東西給削斷了,沒啦。你接著往前走,運數(shù)將會有一場劇變——究竟這劇變是福是禍,是吉是兇,算命的沒說,我也沒問。總之他的意思是讓我在三十歲那年千萬當(dāng)心,有事。
我萬萬沒想到,真讓他給說中了。
哦,對了,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許愿,今年剛剛滿三十歲,皇城根兒下城墻磚縫兒里的一條小蟲,職業(yè)是倒騰古董。
古董行當(dāng)在建國以后沉寂了三十多年,一直到改革開放以后,文物和收藏市場升溫。原來破四舊時蟄伏起來的買賣人們,就像是早春三月的蛤蟆,蹬蹬腿,扒開泥土,又開始活絡(luò)起來。我仗著有點祖?zhèn)鞯氖炙嚕诹鹆S這片小地方開了間倒騰金石玉器的袖珍小店,店名叫做四悔齋。
偶爾會有客人指著牌匾問是哪四悔。我告訴他們,是悔人、悔事、悔過、悔心。這是我父親在“文革”期間自殺時的臨終遺言,他和我母親因為歷史遺留問題挨批斗,一時想不開,步老舍的后塵投了太平湖。
我三十生日那天,大概是喜氣盈門,生意著實不錯,統(tǒng)共讓出去了一串玉蟾小墜子和一方清末牛角私章,都是賣給廣東客人,掙的錢夠付一個月吃喝水電房租了,這對我這苦苦掙扎的小店,是件喜事。
眼看著天已黑下來,我估摸著不會有什么客人來了,決定早點打烊,去月盛齋吃點東西,好歹犒勞一下自己。我把店里稍微歸攏了一下,剛要落鎖走人,忽然聽到外頭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
開始我以為是房東催要房租來了,我拖欠了仨多月,一直沒給,但很快發(fā)現(xiàn)聲音不對。
這聲音低沉,像是蠶吃桑葉的沙沙聲,慢慢由遠(yuǎn)及近,虎伏著飄過來。櫥窗玻璃隨之輕振,里頭擱著的幾尊玉佛、貔貅像是看見克星似的,都微微顫抖起來,紛紛從原來的位置挪開,四周塵土亂跳。我趕緊拿大拇指按在櫥窗玻璃上,讓它停止振動,免得那些玉器掉地上磕壞了,心里有點犯嘀咕。佛爺挪窩,可有點不大吉利。外頭黑咕隆咚的,也不知是從哪里來的聲音。
過不多時,聲音沒了。我正要探頭出去瞧瞧,店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走進(jìn)來兩個人。
其中一個我認(rèn)識,是這一帶的片警小蔣。小蔣旁邊站著的人約摸四十多歲,穿著公安制服,臉膛既瘦且黑,走起路來幾乎沒聲。
我一看到他,眼睛就瞇起來了。我雖不敢說閱人無數(shù),起碼的觀察力是有的。人的氣質(zhì)就像是古董的包漿,說不清道不明,但一眼看過去就能感覺得到。這個人氣度內(nèi)斂,滴水不漏,不是小蔣這種嘴邊毛還沒長齊的片警,也不像那種眼神如刀子一樣鋒利的老刑警,氣度根本不像是公安干警,整個人給人一種無懈可擊的神秘感。
小蔣對我說:“大許,有人找你。”我還沒回答,那個人就把手伸過來:“是許愿同志嗎?我叫方震,小蔣的同事,你好。”
我遲疑地跟他握了握手,然后笑了:“您當(dāng)過兵,而且至少是十年以上,還打過越戰(zhàn)?”
“哦?”方震眉毛略抬。
“剛才握手的時候,您手上有繭子,而且繭的位置在四指指肚和虎口,這不是握手槍,而是握沖鋒槍的痕跡。還有您的步伐長度都一樣,我想象不出還有哪個職業(yè)能有這樣的素養(yǎng)。”
玩古董的,眼神兒都錯不了,這是基本素質(zhì)。我的店小本錢少,看走眼一次,就全賠進(jìn)去了,所以只能在這方面下工夫。
方震似乎看出了我想占據(jù)主動權(quán),但他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沒說,背起手來在店里踱著步子,隨意掃視著我的藏品。我趁機把小蔣拽到一旁:“這人到底是誰啊?擱一警察在這兒,這不妨礙我做生意么?”小蔣抓抓腦袋:“大許你可別問我。這是上頭布置的任務(wù),我的工作就是把他帶到你這里來,別的一概不知。”
我還想追問,方震已經(jīng)轉(zhuǎn)悠回來了,對我說:“能不能看一下你的身份證?哦,不是懷疑你什么,這是規(guī)定。”
我把身份證掏出來,方震接過去仔細(xì)看了看,還給我,還敬了個禮。我毫不客氣地開口道:“那么,也讓我看看您的證件——不是懷疑您什么,只是我疑心病重。”
方震略微一怔,從懷里掏出一個藍(lán)塑料皮的本子,上頭有三個燙金楷字:“工作證”。我翻開一看,里面寫的工作單位是公安部八局,具體職務(wù)卻沒寫。
我心里驟然一縮。我聽一個老干部子弟說過,公安部有兩個局地位特別神秘,一個叫九局,接受公安部指導(dǎo),但直屬于總參,負(fù)責(zé)的是政治局常委的安全,也叫中央警衛(wèi)局;還有一個局,就是方震所在的八局,負(fù)責(zé)副國家級領(lǐng)導(dǎo)人、高級別外賓和一些重要人物的保衛(wèi)工作。
能和中央警衛(wèi)局齊名,這個八局的來頭,可想而知有多大。擱到幾百年前,那就是御前四品帶刀侍衛(wèi)加錦衣衛(wèi)!
我把工作證還給他,換了一副笑臉:“方同志,您是要買,還是要賣?”方震道:“請你今晚跟我走一趟,有人想見見你。”
我一愣:“誰啊?非今晚不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