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看見大海的顫動》是詩人張幸福的一部關于大海的詩集。詩人用近兩百首詩歌,展示了一個不一樣的的大海,一個包羅萬象的大海。詩歌有海潮一樣磅礴的遼闊的氣勢,語感上很別致,有一種真摯細膩地敘述的功力,海水一樣綿柔深情?寫物業是寫人,作者對大海的描摹之中,也樹立了清晰的個人形象。
一個人一生會駐足多少地方,遇見多少人?
有的人生活是如此簡單。故土里爬,故土上長,一生沒有離開那片土地,所見所交是那村莊里的人,死后又埋到家鄉的大地下,成為那塊土地的一部分。
有的人就豐富繽紛得多。離開家鄉,就像自由的鳥,翅膀下是無垠的大地,無盡的村落、城池,無數的棲枝。多少的人,多少事,過眼煙云。閱人無數,飽覽風物,是他們人生的代名詞。
還有許多人,他們的生活軌跡大略如此:童年的瞳仁里,顯影父母鄉親的影像;陽光燦爛的少年,是故土學堂的時光;青春的身影,躍動在大學的講堂、綠地和操場;自別母校,他們就常駐一個城市,工作于一個單位,偶爾會去外地出差、游走,但慣常生活在身邊的,除了家人,不過就是三五好友、十百同事。
你所經歷的地方,有幾處令你刻骨銘心?你所遇見的人,有幾位讓你心頭縈懷?
幾年前,我從齊魯來到京師。
二十六年了,多長的時光。大學畢業,乘坐從濟南到濱州的長途汽車咣當咣當一天,才進入北鎮城內。駛過渤海八路、七路,恍惚中是走過了濟南的歷山路、山師東路。從留校幾成定局到突然改變去向,志得意滿的氣球,經不住一針的戲刺。一切轉眼成了泡影!淚光就是在那時悄悄朦朧了眼睛。暮靄中,路旁稀疏的柳樹下,吃過晚飯的人們悠閑地搖著蒲扇,拉呱閑談;或是推著童車,慈愛地守護著寶寶的童年。那時我曾暗自思忖:他們怎么會甘心在這里待一輩子?
如果不是一份面向全國的招聘啟事,自己也就在齊地度過余生了。
十五年濱州黃河岸,十一年煙臺大海邊。認識的人,上萬;打過交道的,幾千;密切交流的,數十;知心的,又有多少?我的山東兄弟。
而美好的青春,潑灑在那塊土地;成長的身影,跋涉在那塊土地;淚水、汗水、血水,滴滴浸潤于那塊土地。愛過、恨過,期盼離開而又充滿不舍的那方土地。
而他的童年是在福建霞浦小村度過的。鄉風樸實,親情溫暖,長空靜美,大地蔥蘢,雨水淅淅瀝瀝,溪流潺潺淙淙,牛羊嫻靜,鳥鳴嚶嚶,他與世界會心相視,心靈中氤氳平和的風。20歲,意氣風發的他步入省城,福州大學建筑系向他奏響了石與瓦、光與影、結構與意境的旋律;后又踏入靜謐的清華園,書、畫、印等古典之美的光,照亮他的生命。他或常憶第一本詩集《陽光青青》出書的時刻,二十多歲的生活充盈陽光;也會回眸組詩《水手》榮膺全國新詩大獎賽校園詩人獎的時分吧,那時的日子多么青蔥;他也不會忘記與老詩人蔡其矯共同發起成立福建省詩歌朗誦協會的日子,年輕的副會長兼秘書長青春的臉,好不生動;他當然憶念騎自行車從福州到北京長達28天的行程,風里、雨里、陽光里……又怎能忘卻,第27屆青春詩會的場景,那激昂,那婉約,那詩的芬芳。
人生充滿偶然,人生何嘗不是一場大偶然。
2013年,我們倆的人生產生了交集。
魯迅文學院,白底紅字的院牌旁,一個黑壯如齊魯塔松,一個安靜似閩南新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