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寫長征圖文檔案》(上下冊)以流暢、生動的語言真實再現了長征這一中國革命史上的重要篇章。反映了長征時期重大戰役、戰略行動、歷史事件的全貌。深層次地表現了階級、民族與人個的歷史命運和社會變遷。宏闊的戰爭畫卷、深邃的歷史哲理、全方位的藝術視角與瑰麗凝重的美感相交融,構成《新寫長征圖文檔案》(上下冊)的特色。全書上下兩卷,配有70余幅珍貴的歷史照片,更增加了《新寫長征圖文檔案》(上下冊)的文獻性、紀實性和珍藏性。
1934年開始的長征可不是象征,它既非一般意義上的“行軍”,亦非戰役,更非是勝利,而是一曲人類的求生之歌,是一場生死攸關,征途漫漫的大撤退,是一次次險象環生,火燒眉毛的戰斗。當它開始時,實際上僅僅是一次毫無目的,毫無方向的大敗退,一場本可避免卻還在不斷擴大的悲劇。一個真正引導長征走向勝利的人,卻在長征開始的最后一刻才接到撤離的通知。當它結事時,走在這支隊伍最前面的這個人自豪地寫下:“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王家烈提心吊膽度過了1935年元旦
貴陽在落了一場小雪之后,又接上了綿綿不斷的陰雨。
1934年的歲尾在王家烈的人生晴雨表上顯示出的是:雨加雪。
蜷在太師椅里的王家烈已經枯坐了一個多小時,他高大魁梧的身材一下子縮小了許多。
他呆呆地望著門外的淫雨,諸多心事泛在心頭,攪成了一團理不出頭緒的亂麻。
朱、毛紅軍離開了黎平,越過清水河,正浩浩蕩蕩向西北方向余慶、黃平一線運動,北渡烏江企圖已十分明顯;蔣介石的嫡系薛岳親率八個師的中央軍已經通過黔陽、洪江,正向貴陽方向開進,乘“剿匪”之機圖謀貴州已露出端倪;還有黔軍內不聽招呼的他的三個副軍長猶國才、侯之擔、蔣在珍……
其實,王家烈并不缺乏心智。在偏僻的西南一隅,能在頻繁的軍閥爭斗中沖殺出來,當上貴州省主席和國民黨第二十五軍軍長,成為這塊土地的主宰,已經證明了他并不是后來一些人在傳記文學中所描繪的那種酒囊飯袋。
擁兵自重的王家烈是在1932年4月,擊敗了他的政敵毛光翔之后主政貴州的。
王家烈清楚自己在蔣介石整個棋局中的作用。
當然,他同樣也會利用蔣介石。
在王家烈眼中,湘黔邊區司令一職比第二十五軍副軍長更加重要——蔣介石給他提供了一個機會。他不僅可以借清邊保安之名名正言順地招兵買馬,擴充實力,還能夠從蔣介石手中源源不斷地得到槍械補充,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他可以以湘黔邊區司令的身份直接與蔣介石、何應欽對話,與湖南和兩廣的軍閥進行接觸。這一時期的王家烈表現出了日后少有的狡黠和精明。一方面他縱容善于交際的夫人萬淑芬向蔣介石、宋美齡、何應欽等人頻送秋波,聯絡感情,一方面又與反蔣的陳濟棠、李宗仁、白崇禧秘密建立聯系。就這樣,王家烈在偏僻的湘黔邊界不顯山不露水地壯大起來了。
1931年,洪江在王家烈的眼中已經變得十分狹小,透過迷蒙的山水,他將目光投向了貴陽;ㄏ那辶鲹軇恿怂牟坌,他決心回黔主政。
王家烈回族西進,直取貴陽,導致了桐梓系的第一次大分裂。
忠于毛光翔的兩員大將猶國才和蔣在珍在如何對待王家烈的問題上產生了分歧,駐守安順的二師師長猶國才主張和解,把兵遵義的三師師長蔣在珍主張開戰,毛光翔難以決斷。此時桐梓系多數人士不愿毛、王破裂,從中斡旋。毛光翔亦不愿桐梓系失和,遂取眾議,將二十五軍軍長之職交給了王家烈,并即電蔣介石保薦王家烈為貴州省主席,自己只留國民革命軍第六路總指揮一職。當然,毛光翔也不會讓王家烈干得太舒服了,在任命王為軍長的同時,任命猶國才為副軍長。
蔣介石給毛光翔送了個順水人情,卻把整個貴州送給了王家烈。
也許,這只是表面上的,實際上,貴州已被分裂了的桐梓系分割得支離破碎。
王家烈干得并不輕松,在他進入貴陽主持黔政之后,毛、王之戰不久便演化成王、猶之戰。
兵戎相見兩年,各有進退勝負,如今擺在王家烈眼前的軍事格局是:猶國才割據盤江八屬;侯之擔割據赤水、仁懷、習水、綏陽各縣;蔣在珍盤踞正安、沿河各縣。這幾支部隊名義上仍受王家烈節制,實際上并不聽從他的調動。王家烈能夠直接調遣的只有十八個團,分屬第一師師長何知重、第二師師長柏輝章及五個旅長指揮。
面對這樣一個爛攤子,怎么能對付得了長驅直入的中央紅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