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洲曲》與我的“江南情結”
一
最早知道《西洲曲》是因為朱自清先生的《荷塘月色》:
荷塘的四面,遠遠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樹,而楊柳最多。這些樹將一片荷塘重重圍住;只在小路一旁,漏著幾段空隙,像是特為月光留下的。樹色一例是陰陰的,乍看像一團煙霧;但楊柳的豐姿,便在煙霧里也辨得出。樹梢上隱隱約約的是一帶遠山,只有些大意罷了。樹縫里也漏著一兩點路燈光,沒精打采的,是渴睡人的眼。這時候最熱鬧的,要數樹上的蟬聲和水里的蛙聲;但熱鬧是他們的!我什么也沒有。忽然想起采蓮的事情來了。采蓮是江南的舊俗,似乎很早就有,而六朝時為盛;從詩歌里可以約略知道。
于是又記起《西洲曲》里的句子:采蓮南塘秋,蓮花
過人頭;低頭弄蓮子,蓮子青如水。今晚若有人采蓮,這兒的蓮花也算是“過人頭”了;只不見一些流水的影子,是不行的。這令我到底惦著江南了。
盡管這些都是至今仍能背誦出來的句子,但是,對當初那個一點兒江南經驗也無的北方孩子,又能指望他從中讀出什么特殊的意味呢?所以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中,我從來也沒有覺得它是一首好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