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倫·坡的懸疑小說在文學界獨樹一幟,以其離奇神秘、驚悚陰郁的風格吸引了大批讀者,在世界文壇經久不衰。《*經典的愛倫·坡偵探故事》精選編譯愛倫·坡的驚悚懸疑短篇小說,旨在為愛倫·坡的文學愛好者和喜好驚悚推理小說的讀者提供一個好的讀本。
《最經典的愛倫·坡偵探故事》:
我初次登船時的疑問又冒上心頭,懷特一家沒帶任何仆人,我注意到不久以后碼頭上出現了一輛馬車,上面是一只長方形的松木盒子。似乎所有人都在等這件特殊的行李。盒子一到,“獨立號”就鳴笛起航,駛向了浩瀚的大海。
出于對盒子的好奇,從它出現在船上開始,我就盡可能精確仔細地觀察這個約2米長、0.8米寬的盒子。第一眼我就為自己早前的猜測自鳴得意起來,這簡直就是一個裝畫的盒子。盒子并沒有放在多余的那個客艙,而是放在了懷特自己的房問。盒子占滿了整個小空間,外面用油漆寫著幾個潦草的字,散發出令人惡心的刺鼻氣味。“阿德萊得·柯蒂斯夫人,阿爾巴尼,紐約。科尼爾·懷特先生托運。此面向上,小心輕放。”盒蓋上寫著這樣的字句。居住在阿爾巴尼的阿德萊得·柯蒂斯夫人是懷特的岳母。
綜合推斷來看,這里面極有可能裝著達·芬奇《最后的晚餐》的復制品。我知道懷特一直在談一幅油畫的交易,這幅《最后的晚餐》是由小魯比尼在佛羅倫薩模仿繪制的,一度為某個猶太畫商所有。想到這天衣無縫的推理,我不禁大笑起來,懷特還故意寫了他岳母的地址,想給別人造成假象嗎?可這些都逃不過我敏銳的眼光和聰明的腦袋,想瞞過我的眼睛偷運一幅極品畫作去紐約,這還是頭一遭。我太過精明了,我得意地搖搖頭,決定找時機好好挖苦懷特一番,看他做何反應。
起初,游輪在晴朗的天氣里航行了幾天,每天都有耀眼的陽光照射在海面上,只是風向與航向相反,我們頂風向正北方前行。看著海岸線慢慢地消失在天邊,乘客們都興致高漲,在甲板上邊欣賞風景邊彼此攀談,結交新的朋友。
懷特的妹妹們卻很特例。他們粗魯古板,對其他乘客極不友好,根本沒有心思搭理別人的熱情邀請。
我早已對懷特古怪的藝術家脾氣習以為常,但他似乎比以前還要陰郁孤僻,他的孤僻甚至傳染給了他的兩個妹妹。幾天的旅行過去了,甲板上幾乎見不到她們的身影,不知她們把自己關在客艙包房里做什么。我曾幾次大力邀請她們共進晚餐,與新朋友聊聊天,但都遭到了她們的拒絕,她們堅決不與船上的任何人打交道。
相比起來,懷特夫人的性情就好多了,甚至可以說她挺愛與人打交道的。她的交際手段也頗值得稱贊,有各種說不完的閑聊話題。沒過多久,她已經和船上的許多女士打成一片了,而她風情地在男士中間穿梭談笑,更讓我覺得不可思議,我很難找到一個恰當的詞語來形容這樣的狀況。后來我才觀察到,懷特夫人得到的嘲笑遠遠多于對她的贊美。她盡力地討好每個人,但男士們都對她沒有過多評價,女士們則評價她為“心腸還蠻好,但長相平庸,極度粗魯無知”。
很難相信懷特居然找了這樣一個女人做妻子,這就像一個精心設計的圈套。但我知道內情,懷特并不是貪圖這個女人的錢財,她沒有任何積蓄,也沒有掙錢的渠道。懷特說過,他結婚只是為了純粹的愛情,他愛她,而新娘也是一個值得他愛的女人。這時,朋友的這番話讓我充滿了疑問,是懷特失去了感覺的能力?換作任何人估計都會跟我有一樣的疑惑,一個藝術家,如此優雅智慧,對美有如此敏感的判斷和近乎執著的追求。但就是這么挑剔的人,卻有一個無論在哪方面都無法與他匹配的妻子。
不過,看起來新娘非常喜歡自己的丈夫,不管他是否在場,她總是用“我最親愛的丈夫,懷特先生”來稱呼他。這樣不自然的強調顯得她非常可笑,因為所有人都能看出,懷特盡一切可能避免與她同時出現。
為了回避她,懷特很少出現在甲板上。絕大多數時間里,他都獨自待在房間,偶爾露面,也對妻子在外的所作所為不聞不問。顯然,他根本不在意妻子像蝴蝶般在一堆男人中間跑來跑去,盡情取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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