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為“蔡東藩說中國史”的五代史通俗演義,共六十回,從朱溫篡唐到趙匡胤陳橋兵變,精彩演繹五十三年五代更替歷程。作者博采正史,間取稗官野乘,敘述平實流暢、有條不紊;自評自注,語言風趣,情理兼備。翻閱本書,如同一幅五代歷史畫卷緩緩展于眼前,時而金戈鐵馬,時而溫柔繾綣,時而列國紛爭,時而忠奸博弈……讓人目不暇接,感慨萬千。
適讀人群 :高中以上文化程度,喜歡歷史、傳統文化的讀者。
讀中國歷史,先讀蔡東藩。
一部寫盡中國兩千多年風云變幻的通俗歷史巨著。
累計銷售千萬冊的國民歷史讀本。
毛澤東床畔常備的歷史書。
王學泰、謝璽璋、余世存、梅毅、杜君立鼎力推薦。
蔡東藩(1877—1945),名郕,字椿壽,號東藩(亦作東帆或東颿),浙江蕭山臨浦鎮人。近現代演義小說作家、歷史學家。從1915年至1926年,他耗十年之功,寫成歷史小說《歷朝通俗演義》,上起秦始皇,下訖民國(1920年),鴻篇巨制,跨越古今。出版至今累計銷售千萬冊,不僅成為毛澤東的枕邊書,也受到顧頡剛等學者的贊譽,被譽為“一代史家,千秋神筆”。
第一回 睹赤蛇老母覺異征 得艷鳳梟雄償夙愿 001
第二回 報親恩歡迎朱母 探妻病慘別張妃 007
第三回 登大寶朱梁篡位 明正義全昱進規 013
第四回 康懷貞筑壘圍潞州 李存勖督兵破夾寨 019
第五回 策淮南嚴可求除逆 戰薊北劉守光殺兄 027
第六回 劉知俊降岐挫汴將 周德威援趙破梁軍 033
第七回 殺諫臣燕王僭號 卻強敵晉將善謀 039
第八回 父子聚麀慘遭剸刃 君臣討逆謀定鋤兇 045
第九回 失燕土偽帝作囚奴 平宣州徐氏專政柄 051
第十回 逾黃澤劉失計 襲晉陽王檀無功 057
第十一回 阿保機得勢號天皇 胡柳陂輕戰喪良將 063
第十二回 莽朱瑾手刃徐知訓 病徐溫計焚吳越軍 069
第十三回 嗣蜀主淫昏失德 唐監軍諫阻稱尊 075
第十四回 助趙將發兵圍鎮州 嗣唐統登壇即帝位 081
第十五回 王彥章喪師失律 梁末帝隕首覆宗 087
第十六回 滅梁朝因驕思佚 冊劉后以妾為妻 093
第十七回 房幃溺愛牝雞司晨 酒色亡家牽羊待命 099
第十八回 得后教椎擊郭招討 遘兵亂劫逼李令公 105
第十九回 郭從謙突門弒主 李嗣源據國登基 112
第二十回 立德光番后愛次子 殺任圜權相報私仇 119
第二十一回 王德妃更衣承寵 唐明宗焚香祝天 125
第二十二回 攻三鎮悍帥生謀 失兩川權臣碎首 131
第二十三回 殺董璋亂兵賣主 寵從榮驕子弄兵 138
第二十四回 斃秦王夫妻同受刃 號蜀帝父子迭稱雄 144
第二十五回 討鳳翔軍帥潰歸 入洛陽藩王篡位 150
第二十六回 衛州廨賊臣縊故主 長春宮逆子弒昏君 157
第二十七回 嘲公主醉語啟戎 援石郎番兵破敵 163
第二十八回 契丹主冊立晉高祖 述律后笑罵趙大王 170
第二十九回 一炬成灰到頭孽報 三帥叛命依次削平 177
第三十回 楊光遠貪利噬人 王延羲乘亂竊國 184
第三十一回 討叛鎮行宮遣將 納叔母嗣主亂倫 191
第三十二回 悍弟殺兄僭承漢祚 逆臣弒主大亂閩都 198
第三十三回 得主援高行周脫圍 迫父降楊光遠伏法 205
第三十四回 戰陽城遼兵敗潰 失建州閩主覆亡 212
第三十五回 拒唐師李達守危城 中遼計杜威設孤寨 219
第三十六回 張彥澤倒戈入汴 石重貴舉國降遼 225
第三十七回 遷漠北出帝泣窮途 鎮河東藩王登大位 232
第三十八回 聞亂驚心遼主遄返 乘喪奪位燕王受拘 238
第三十九回 故妃被逼與子同亡 御史敢言奉母出戍 244
第四十回 徙建州晉太后絕命 幸鄴都漢高祖親征 250
第四十一回 奉密諭王景崇入關 捏遺詔杜重威肆市 256
第四十二回 智郭威抵掌談兵 勇劉詞從容破敵 262
第四十三回 覆叛巢智全符氏女 投火窟悔拒漢家軍 268
第四十四回 弟兄構釁湖上操戈 將相積嫌席間用武 274
第四十五回 伏甲士駢誅權宦 潰御營竄死孱君 280
第四十六回 清君側入都大掠 遭兵變擁駕爭歸 286
第四十七回 廢劉宗嗣主被幽 易漢祚新皇傳詔 293
第四十八回 陷長沙馬希萼稱王 攻晉州劉承鈞折將 300
第四十九回 降南唐馬氏亡國 征東魯周主督師 306
第五十回 逐邊鎬攻入潭州府 拘劉言計奪武平軍 312
第五十一回 滋德殿病終留遺囑 高平縣敵愾奏奇勛 318
第五十二回 喪猛將英主班師 筑堅城良臣破虜 325
第五十三回 寵徐娘賦詩驚變 俘蜀帥得地報功 332
第五十四回 李重進涉水掃千軍 趙匡胤斬關擒二將 339
第五十五回 唐孫晟奉使效忠 李景達喪師奔命 345
第五十六回 督租課嚴夫人歸里 盡臣節唐司空就刑 352
第五十七回 破山寨君臣耀武 失州城夫婦盡忠 358
第五十八回 楚北鏖兵闔城殉節 淮南納土奉表投誠 364
第五十九回 懲奸黨唐主施刑 正樂懸周臣明律 371
第六十回 得遼關因病返蹕 殉周將禪位終篇 377
五代史大事記 384
第一回 睹赤蛇老母覺異征 得艷鳳梟雄償夙愿
治久必亂,合久必分,這是我中國古人的陳言。其實是太平日久,朝野上下,不知祖宗創業的艱難,守成的辛苦,一味兒驕奢淫佚,縱欲敗度,所有先人遺澤,逐漸耗盡。造化小兒,又故意弄人,今年大水,明年大旱,害得饑饉薦臻,盜賊蜂起,平民無可如何。與其餓死凍死,不如跟了強盜,同去擄掠一番,倒反得食粱肉,衣文錦,或且做個偽官,發點大財,好奪幾個嬌妻美妾,享那后半世的榮華。于是亂勢日熾,分據一方,就中有三五梟雄,趁著國家擾亂的時候,號召徒黨,張著一幟,不是僭號稱帝,就是擁土稱王。咳!天下有許多帝,許多王,這豈還能平靖么!絕大道理,絕大議論。
小子曠覽古史,查考遺事,似這種亂世分裂的情狀,實是不止一兩次,東周時有列國,后漢時有三國,東晉后有南北朝,晚唐后有五代,統是東反西亂,四分五裂,南北朝五代,更鬧得一塌糊涂。小子方編完《唐史演義》,凡殘唐時候的亂象,及四方分割的情形,還未曾交代明白,因此不得不將五代史事,繼續演述。五代先后歷五十三年,換了八姓十三個皇帝,改了五次國號。叫作梁、唐、晉、漢、周。史家因梁、唐、晉、漢、周五字,前代早已稱過,恐前后混亂不明,所以各加一個后字,稱為后梁、后唐、后晉、后漢、后周。還有角逐中原,稱王稱帝,與梁、唐、晉、漢、周五朝,或合或離,不相統屬的國度,共計十數,著名史乘,稱作十國,就是吳、楚、閩、南唐、前蜀、后蜀、南漢、北漢及吳越、荊南。提綱挈領。
看官!聽說這五代十國的時勢,簡直是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篡弒相尋,烝報無已,就使有一二君主,如后唐明宗、后周世宗兩人,當時號為賢明英武,但也不過彼善于此,未足致治。故每代傳襲,最多不過十余年,最少只有三四年,各國亦大都如此。古人說得好,木朽蟲生,墻空蟻入,似此蕩蕩中原,沒有混一的主子,那時外夷從旁窺伺,樂得乘隙而入,喧賓奪主,海內腥膻,土地被削,子女被擄,社稷被滅,君臣被囚。中國正紛紛擾擾,無法可治,再加那鮮卑遺種,朔漠健兒,進來蹂躪一場。看官!你想中國此時,苦不苦呢?危不危呢?言之慨然。
照此看來,欲要內訌不致蔓延,除非是國家統一,欲要外人不來問鼎,亦除非是國家統一!暮鼓晨鐘。若彼爭此奪,上替下
凌,禮教衰微,人倫滅絕,無論什么朝局,什么政體,總是支撐不住,眼見得神州板蕩,四夷交侵,好好一個大中國,變做了盜
賊世界,夷虜奴隸,豈不是可悲可痛么!傷心人別具懷抱。列位不信,《五代史》就是殷鑒!待小子從頭至尾,演述出來。
且說《五代史》上第一朝,就是后梁,后梁第一世皇帝,就是大盜朱阿三。原名是一溫字,唐廷賜名全忠,及做了皇帝,又
改名為晃。他的皇帝位置,是從唐朝篡奪了來,小子前編《唐史演義》,已將他篡奪的情狀,約略敘明,只是他出身履歷,未曾詳
述,現下續演《五代史》,他坐了第一把龍椅,哪得不特別表明?他是宋州碭山午溝里人,父名誠,恰是個經學老先生,在本鄉設
帳課徒。娶妻王氏,生有三子,長子名全昱,次名存,又次名溫。溫排行第三,小名便叫作朱阿三。相傳朱溫生時,所居屋上,有
紅光上騰霄漢,里人相顧驚駭,同聲呼號道:“朱家火起了!”當下彼汲水,此挑桶,都奔到朱家救火。那知廬舍儼然,并沒有甚
么煙焰,只有呱呱的嬰孩聲,喧達戶外。大家越加驚異,詢問朱家近鄰。但說朱家新生一個孩兒,此外毫無怪異。大家喧嚷道:
“我等明明見有紅光,為何到了此地,反無光焰?莫非此兒生后,將來大要發跡,所以有此異征哩!”說本《舊五代史》梁太祖本紀,盜賊得為帝王,也應該有此怪象。
一世梟雄,降生僻地,鬧得人家驚擾,已見得氣象不凡。三五歲時候,恰也沒甚奇慧,但只喜歡弄棒使棍,慣與鄰兒吵鬧。次兄存與溫相似,也是個淘氣人物,父母屢次訓責,終不肯改。只有長兄全昱,生性忠厚,待人有禮,頗有乃父家風。朱誠嘗語族里道:“我生平熟讀五經,賴此糊口。所生三兒,惟全昱尚有些相似,存與溫統是不肖,不知我家將如何結局哩!”
既而三子逐漸長大,食口增多,朱五經所入脩金,不敷家用,免不得抑郁成疾,竟致謝世。身后四壁蕭條,連喪費都無從湊集,還虧親族鄰里,各有賻贈,才得草草藁葬。但是一母三子,坐食孤幃,叫他如何存活?不得已投往蕭縣,傭食富人劉崇家,母為傭媼,三子為傭工。全昱卻是勤謹,不過膂力未充,存與溫頗有氣力,但一個是病在粗疏,一個是病在狡惰。
劉崇嘗責溫道:“朱阿三,汝平時好說大話,無事不能,其實是一無所能呢。試想汝傭我家,何田是汝耕作?何園是汝灌溉?”溫接口道:“市井鄙夫,徒知耕稼,曉得怎么男兒壯志,我豈長作種田傭么?”劉崇聽他出言挺撞,禁不住怒氣直沖,就便取了一杖,向溫擊去。溫不慌不忙,雙手把杖奪住,折作兩段。崇益怒,入內去覓大杖。適為崇母所見,驚問何因。崇謂須打死朱阿三,崇母忙阻住道:“打不得,打不得,你不要輕視阿三。他將來是了不得哩。”
看官!你道崇母何故看重朱溫?原來溫至劉家,還不過十四五歲,夜間熟寐時,忽發響聲,崇母驚起探視,見朱溫睡榻上面,有赤蛇蟠住,鱗甲森森,光芒閃閃,嚇得崇母毛發直豎,一聲大呼,驚醒朱溫,那赤蛇竟杳然不見了。事見《舊五代史》,并非捏造。嗣是崇母知溫為異人,格外優待,居常與他櫛發,當做兒孫一般,且嘗誡家人道:“朱阿三不是凡兒,汝等休得侮弄!”家人亦似信非信,或且笑崇母為老悖。崇尚知孝親,因老母禁令責溫,到也罷手。溫復得安居劉家,但溫始終無賴,至年已及冠,還是初性不改,時常闖禍。
一日,把崇家飯鍋,竊負而去。崇忙去追回,又欲嚴加杖責,崇母復出來遮護,方才得免。崇母因戒朱溫道:“汝年已長成,不該這般撒頑,如或不愿耕作,試問汝將何為?”溫答道:“平生所喜,只是騎射,不若畀我弓箭,到崇山峻嶺旁,獵些野味,與主人充庖,卻是不致辱命。”崇母道:“這也使得,但不要去射死平民!”這是最要緊的囑咐。溫拱手道:“當謹遵慈教!”崇母乃去尋取舊時弓箭,給了朱溫。并浼溫母亦再三叮嚀,切勿惹禍。
溫總算聽命,每日往逐野獸,趫捷絕倫,就使善走如鹿,也能徒步追取,手到擒來。劉家庖廚,逐日充牣,崇頗喜他有能。溫兄存也覺技癢,愿隨弟同去打獵,也向崇討了一張弓,幾枝箭,與溫同去逐鹿。朝出暮歸,無一空手時候,兩人不以為勞,反覺得逍遙自在。
一日騁逐至宋州郊外,艷陽天氣,明媚春光,正是賞心豁目的佳景,溫正遙望景色,忽見有兵役數百人,擁著香車二乘,向前行去,他不覺觸動癡情,亟往追趕。存亦隨與俱行,曲折間繞入山麓,從綠樹蔭濃中,露出紅墻一角,再轉幾彎,始得見一大禪林。那兩乘香車,已經停住,由婢媼扶出二人。一個是半老婦人,舉止大方,卻有宦家氣象,一個是青年閨秀,年齡不過十七八歲,生得儀容秀雅,骨肉停勾,眉宇間更露出一種英氣,不等小家兒女,扭扭捏捏,靦靦腆腆。為張天人占一身分。溫料是母女入寺拈香,待她們聯步進殿,也放膽隨了進去。至母女拜過如來,參過羅漢,由主客僧導入客堂,溫三腳兩步,走至該女面前,仔細端詳,確是絕世美人,迥殊凡艷。勉強按定了神,讓她過去,該女隨母步入客室,稍為休息,便即喚兵役伺候,穩步出寺,連袂上車,似飛的始行去了。溫隨至寺外,復入寺問明主客僧,才知所見母女,年大的是宋州刺史張蕤妻,年輕的便是張蕤女兒。溫驚寤道:“張蕤么?他原是碭山富室,與我等正是同鄉,他現在尚做宋州刺史嗎?”主客僧答道:“聞他也將要卸任了。”乃偕兄存出寺。
路中語存道:“二哥!你可聞阿父在日,談過漢光武故事么?”存問何事,溫答道:“漢光武未做皇帝時,嘗自嘆道:為官當做執金吾!娶妻當得陰麗華!后來果如所愿。今日所見張氏女,恐當日的陰麗華,也不過似此罷了。你道我等配做漢光武否?”寫出朱溫好色。存笑道:“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真是自不量力!”溫奮然道:“時勢造英雄,想劉秀當日,有何官爵?有何財產?后來平地升天,做了皇帝,娶得陰麗華為皇后。今日安知非仆?”存復笑語道:“你可謂癡極了!想你我寄人廡下,能圖得終身飽暖,已算幸事,還想甚么嬌妻美妾!就是照你的妄想,也須要有些依靠,豈平白地能成大事么?”溫直說道:“不是投軍,就是為盜。目今唐室已亂,兵戈四起,前聞王仙芝發難濮州,近聞黃巢復起應曹州,似你我這般勇力,若去隨他為盜,搶些子女玉帛,很是容易,何必再在此廝混,埋沒英雄!”志趣頗大,可惜不是正道。
這一席話,把朱存也哄動起來,便道:“說得有理,我與你便跟黃巢去罷。”溫又道:“且回去辭別母親,并及主人,明日便可動身。”兩人計議已定,遂返至劉崇家,先去稟明老母,但說要出外謀生。朱母還放心不下,意欲勸阻。兩人齊聲道:“兒等年已弱冠,不去謀點生業,難道要老死此間么?母親盡管放心!”全昱聞二弟有志遠出,也來問明行徑。兩人道:“目下尚難預定,兄要去同去,否則在此陪著母親,也是好的。”全昱是個安分守己的人物,便答道:“我在此侍奉母親,二弟盡管前去,得有生路,招我未遲。”兩人應聲稱是。溫感劉母好意,即入內陳明,劉母卻也囑咐數語,不消絮述。惟劉崇因兩人在家,沒甚關系,也聽他自由。
兩人過了一宿,越日早起,飽餐一頓,便去拜別母親。再向劉母及崇告辭。由劉母贈給干糧制錢等,作為路費。又辭了全昱,歡躍而去。時正唐僖宗乾符四年。點醒年月,最是要筆。黃巢正據住曹州,橫行山東,剽掠州縣,鄆州、沂州一帶,也漸被巢眾占奪。所有各處亡命子弟,統向投奔,巢無不收納。朱溫弟兄兩人,趨往賊寨,賊目見他身材壯大,武藝剛強,當然錄用。兩人既入賊黨,便與官軍為敵,仗著全身勇力,奮往直前,官軍無不披靡,遂得拔充隊長。朱存乘勢掠奪婦女,作為妻房。獨溫記念張女,幾有除卻巫山不是行云的意思,因此尚獨往獨來,做個賊黨中的光棍。
過了年余,在賊中立功尤多,居然得在黃巢左右,充做親軍頭目。他遂慫恿黃巢,往攻宋州,巢便遣他領眾數千,進圍宋州城。醉翁之意不在酒。那知宋州刺史張蕤,早已去任,后任守吏,恰是有些能耐,堅守不下。溫已失所望,復聞援兵大至,遂率眾
趨歸。
既而黃巢僭稱沖天大將軍,驅眾南下,溫留守山東,存隨巢南行。巢眾轉戰浙、閩,趨入廣南,沿途騷擾,雞犬皆空。偏南方
疫癘甚盛,賊眾十死三四,更兼官軍四集,險些兒陷入死路。巢乃變計北歸,從桂州渡江,沿湘而下,免不得與官軍相遇,大小數十戰,互有殺傷,存戰死。命該如此。巢由湘南出長江,渡淮而西,再召集山東留賊,并力西攻,拔東都,即洛陽,唐號為東都。入
潼關,竟陷長安。即唐朝京都。唐僖宗奔往興元,巢竟僭號稱大齊皇帝,改元金統,命朱溫屯兵東渭橋,防御官軍。嗣復令溫為東
南面行營先鋒,攻下南陽,再返長安,由巢親至灞上,迎勞溫軍。
未幾又遣溫西拒邠、岐、鄜、夏各路官軍,到處揚威,巢又欲東出略地,令溫為同州防御使,使自攻取。溫由丹州移軍,攻入左馮翊,遂陷同州。這時候的唐室江山,已半歸黃巢掌握,中原一帶,統已糜爛不堪,所有民間村落,多成為瓦礫場。老弱填溝壑,丁壯散四方,最可憐的是青年婦女,被賊掠取,無非做了行樂的玩物,任意糟蹋,不顧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