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世界衛生組織于2017年披露的數據顯示,全球有超過3.5億人罹患抑郁癥,近10年來患者增速約18%。截至2017年,中國有超過5 400萬人患有抑郁癥。隨著國人對抑郁癥的關注度在不斷提高,疾病教育不充分、病恥感強、精神心理健康服務資源匱乏、地域分布不均等問題凸顯。
本書匯集了抑郁研究所在近兩年內對國內抑郁癥患者和治療現狀的調查和研究,不但告訴你抑郁癥是什么,懷疑自己得了抑郁癥該怎么辦,如何告訴家人你得了抑郁癥等,還分享了各類典型抑郁人群的故事,為不同階段抑郁癥患者開具了應對的方案。
這是一本幫助你深度認識抑郁癥和抑郁人群的有料、有故事、有溫度的讀物。無論你是正常人,還是曾經的抑郁癥患者或者現在正在發病,你都能獲得科學的認知和有溫度的關懷。
獻給我國9000萬抑郁癥患者群體的一本有溫度的實用指南;科學的認知,有溫度的方案!
?? 書后附有SCL-90癥狀自評量表,讀者可自行做初步檢測。
?? 隨書附贈抑郁研究所特別產品“解憂處 方箋”,25張卡片幫助你調節情緒,讓你的生活回歸正軌。
?? 安肯醫療創始人楊怡博士/壹心理創始人黃偉強/新氧創始人金星/中南大學湘雅醫學院客座教授汪瞻博士/作者趙皓陽/閃送創始人姜天鵬/首都醫科大學抑郁癥人工智能團隊首 席科學家黃智生教授/愈見心理創始人劉東聯袂推薦!
致我的9 000萬病友
如果每個人都很幸福,那么幸福也算不上稀有的了;如果每個人都有點兒心理問題,那么抑郁癥也算不上什么大病。
在我的工作文檔里,有3 500多篇自殺筆記。它們來自抑郁研究所病友社群一年來的聊天記錄和樹洞投稿,其中最早的幾篇是我2018年患病期間的日記:“重度抑郁癥,中重度焦慮癥,伴隨嚴重自殺傾向,建議立刻住院治療!碑斘夷玫皆\療單時,病恥感像一桶黑色的油漆,從頭到腳浸透了我。
“要是我突然遭遇一場車禍就好了。”
“要是我坐的飛機掉下來就好了!
我渴望所有體面、合理的死亡方式,幫助我擺脫這種如身在牢獄般的折磨。有時候我甚至想,是不是死亡才是越獄的唯一方式。
為了不讓公司知道我去精神病醫院看病,每次復診和做咨詢時,我都要想一個區別于“看牙醫”“痛經”的新理由給人力部門。我每天思考最多的問題就是:如何假裝自己是一個正常人?
即使身處日復一日的噩夢、驚恐發作和嚴重的軀體化病變中,我依然不敢請假休息。循環系統、消化系統已經完全發生生物性紊亂的我,喪失了睡覺、記憶、學習的基本能力,我害怕如果再被解除勞動關系,我可能就會失去維系生活運轉的唯一慣性。
作為人群中格格不入的少數派,我愈加自罪自責,經常在開會、寫工作文檔時就忍不住地流眼淚,衛生間成了我的避難所,幾乎每小時都要躲在里面哭20分鐘。
身邊親近的朋友問我,我為什么會表現得這么異常,我不得不低著頭承認自己患上了抑郁癥。我以為他會安慰我、同情我,沒想到他如釋重負地笑著說:“哦,原來是抑郁癥啊,我前女友也得過。我們清華校醫院開的最多的,除了消炎藥就是抗抑郁藥了!彼@樣輕描淡寫雖然沒有給我足夠的安慰,但也讓我突然意識到,其實每個人都有可能抑郁。
在抑郁研究所現有的30萬用戶中,60%以上是18~25歲的年輕人,他們大多居住在沿海城市,受教育程度較高,從事腦力密集型行業。
我曾在很多受教育程度較高的人群中見到科學沙文主義的傲慢。他們自以為了解病理機制,便可以迷信科學的客觀性和功用性,而蔑視人文社科的批判性和情懷感。有醫生說:“你說的那些癥狀我10年前在教科書上就學過了!彼麄円源藶橛删芙^理解患者的“小宇宙”是如何出現故障和發生爆炸的。有父母說:“你既然繼承了我這么優秀的基因,遺傳抑郁也是無可厚非的,吃安眠藥就是了!币粋朋友說:“我絕對不會和抑郁癥患者談戀愛,免得增加后代攜帶抑郁基因的概率!备衅髽I雇主坦言,在招聘高管的時候,雖然有的候選人能力匹配,但考慮到他有抑郁病史,還是放棄考慮了。
這些聲音讓我一度很挫敗,甚至產生了懷疑:消除病恥感是不是一個偽命題?女性、95后、性少數群體、民族、星座、抑郁癥、業務形態、學歷背景、創業節點,這些都是貼在人們身上的形形色色的標簽。如果說病恥感仍然存在,那么我們就必須放下一切標簽和偏見。
那段日子朋友怕我出事,每晚接力給我打電話。有一天,我覺得自己所有的眼淚都流干了,他們依然不掛電話,而是對我說:“不想說話就不說,哭一會兒也行,我等你哭累了、睡著了再掛!痹瓉恚丝坛练睡去,明天能夠醒來,就是大家對我的全部期待。
“為什么要為一個病人浪費這么多時間?”
“因為你值得!
這五個字擊破了我一直秉持的“價值交換是所有關系的尺度”的信念。朋友們浪費在我身上的時間使我變得珍貴,他們不求回報的善意幫我重新建立起自己值得被愛的信念。
我每天都在日記里記錄:
今天是我確診抑郁癥的第40天,我已經連續12個小時沒有產生自殺的念頭了。
今天是我確診抑郁癥的第150天,我已經有兩天沒哭了。
我開始以“任有病”的身份去分享自己的抑郁日記。病友群里有個男生曾表示想自殺,另外幾個病友給他留言說:“你去看看任有病的微博,她比你還慘呢,但現在還不是活得好好的!”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已經康復的患者案例或者一個即使身患抑郁癥卻堅持活下去的病友,對其他患者來說是多么強大的目標錨點啊!
24年前,是父母給了我第一次生命。飽受抑郁癥折磨的我,曾經對自己執行了好幾次死刑。24年之后,我完成了人格重建,重啟生活的熱情。這一次,是我讓自己重生,給了自己第二次生命。我不想白死一回,未來也不能枉活。
于是我創辦了“抑郁研究所”。
“過往的創傷就像一顆釘子釘在墻上,即使拔除了也依然有個礙眼的洞。抑郁癥令我反復地盯著這個洞看,周而復始地回憶釘入墻面時的恐慌。
但當我把目光移開時,我發現原來墻邊還有一片綠葉,桌上有一本書。視線再放得遠一點兒,我看到了窗外的整個花園。雖然墻上的洞還在,但我已經不在意它了。”
值本書出版之際,我從重度抑郁癥康復已經兩周年。
培植出對生命的熱情和面對種種挑戰的勇氣,比放棄自殺更難。但是我做到了,希望抑郁研究所能為你們提供一個互助社區,陪大家一起活到好事發生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