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皇帝不靠譜——成祖朱棣能夷滅他人“十族”;正德皇帝不愛當皇帝卻愛當大將軍;嘉靖皇帝一天到晚想著如何“成仙兒”;天啟皇帝整天鼓搗木工活兒……
明朝大臣很變態——內閣首輔給皇帝看色情圖書;御史們沒事罵罵皇帝,惹得龍顏大怒,屁股挨頓臭揍,還要把打掉的肉用罐子腌起來,一來人就拿出來顯擺,說自己多么“爺們兒”。
明朝的太監很強大——司禮監能夠代替皇帝處理公文;東廠特務讓舉朝上下聞風喪膽,一些太監居然還能帶兵打仗;滿朝公卿爭著喊他們“干爹”。最要命的太監干政甚至成為一種制度,得到朝廷的認可。
大明是一個跑偏的帝國。它讓一切關于君臣關系不可能的想象成為現實,顛覆了人們對中國古代王朝權力運行的一般認知。明朝真正完全控制朝政的皇帝只有洪武、永樂兩代。后世君王在面對把持著“道統”而與其分庭抗禮的文官時顯得總是力不從心,這也間接導致了他們荒廢朝政,任由權監胡為,禍害國家。
有意思的是,盡管這趟帝國列車一再跑偏,可它卻能夠保持276年不脫軌;太監劉瑾如何權勢熏天,正德皇帝扳倒他也只是動一動手指頭的事。這也真是關于大明朝廷的一個異數。
皇帝不靠譜兒,大臣很變態,太監很強大,《跑偏的帝國:大明王朝誰當家》顛覆了你對權力游戲的一切想象。
明太祖起于草澤,而能鏟除蒙元,戡定群雄,其才不可謂不雄。明朝開國的規模,并不能算不弘遠。只可惜他私心太重。廢宰相,使朝無重臣,至后世,權遂入于閹宦之手。
——呂思勉
依明代制度論,張居正是一內閣學士,不是政府中最高領袖,不得以內閣學士而擅自傲宰相,這是明代政制上最大的法理,也是明代之所以異于漢唐宋傳統之處。張居正要以相體自居,他一死,他家就被抄了。
——錢穆
多少年來,文官已經形成了一種強大的力量,強迫坐在寶座上的皇帝在處理政務時擯斥他個人的意志;实蹧]有辦法抵御這種力量,因為他的權威產生于百官的俯伏跪拜之中,他實際上所能控制的則至為微薄。名義上他是天子,實際上他受制于廷臣。
——黃仁宇
宗承灝,安徽淮南人,青年學者!栋偌抑v壇》、《人民論壇》、《文史天地》等刊物專欄作者。近年來,專注于分析和解構中國歷史上各大利益集團的生存競爭與博弈規律,文字如刀,抽繭剝絲,力圖從歷史深處找出被人有意無意埋沒的玄機和真相。往往能夠一針見血切中問題之要害,使人讀之如醍醐灌頂,在快感與痛感之間予人以警醒,并因此而產生廣泛影響。擅長于人物性格的刻畫及其精神世界的重建,以心證史,仿佛親歷;文字輕松,說史透徹。其作品《灰色生存》當選2011年新浪好書榜年度總榜歷史類十大好書。已出版《灰色生存》、《官家定律》、《灰章程》、《大唐帝國》、《唐非唐》、《竊唐》等暢銷作品。
一、帝國的枯棋與勢棋
一個被社會和生活催熟了的農村孩子,從鄉村到江湖,讓他獲得了同齡人不具備的特質:勇敢、精明、適者生存的手段。江湖在賦予他這些東西的時候,也同樣會損傷他
身上所具備的與道德有關的品質。對于一個連生存都成問題的人,空談道德顯然是不現實的。從土地上走出的朱元璋,已經不再是一個在生活陷入絕境時聽天由命的農民,在江湖的歷練下,他正在成長為荒原上的狼圖騰,一頭大膽而狡黠的權力野獸。
他來自江湖的最底層
換湯不換藥的新時代
權力的正室與偏房之爭
第一大案的正面與側面
朱元璋埋下的一枚重磅炸彈
二、白骨堆不起一個清明世界
殺了那么多官員,幾乎將整個帝國所有的“中產階級”家庭整破產了。朱元璋借著郭桓案,將自己的帝國來了一次上上下下的大清洗。在他看來,制度這種東西要保持它
的新鮮度,越洗越健康。盡管每一次清洗,朱元璋都要打著維護老百姓利益的金字招牌,可這些案子也確確實實損害到了帝國的統治基礎,也傷害到了全國士子階層們的心。辛辛苦苦撈個一官半職,最后還是受到牽連身首異處。
空印案是一場小事故
貪和不貪都是大問題
來自民間的總動員
三、靖難之變:噩夢來臨的前夜
朱元璋的決定對于“喜羊羊”朱允蚊來說,無疑是一場人生的悲劇。朱允蚊在登上千萬萬人求之不得的權力巔峰的同時,也被推入了萬劫不復的苦難深淵。在強藩林立、
虎嘯狼嚎的帝國皇族里,他沒有修煉成像朱元璋那樣的狼族,而他的皇叔朱棣顯然與朱元璋的性格更為接近。如果說朱元璋是一只權力野獸,那么朱棣也完全配得上一只
“權力頭狼”的稱號。
皇位是塊硬骨頭
屁股下的火藥桶
警覺的“喜羊羊”
跑偏的“三駕馬車”
誰才是真正的王牌
瘋子用暗器
致命的“多米諾骨牌”
四、文官集團:欲望是一把雙刃劍
在張居正看來,帝國的官場就像是一個炫目的舞臺,而他又是個不喜歡跳“雙人舞”的演員,他要把所有的聚光燈的光芒都集中在他一個人的身上。要實現第一男主角的夢想,就要將高拱擠出權力舞臺的中央。
帝國的荷爾蒙時代
血色帝國的十字路口
非暴力者不合作的交鋒
權力者心中都藏著一條蛇
與狼共舞的日子
……
五、后帝國時代:垮塌的權力三角
六、是誰掐斷了帝國的神經
有案可查的是,朝臣們第一次對胡惟庸的攻擊是在洪武九年(1376年)八月份發動的。這時候,胡惟庸已經把那些在官場上的利益盟友提拔到了高級職位上,并且以各種理由和借口將他認為的反對者們趕出了帝國的權力要塞部門。
胡惟庸大肆排除異己的做法令官員們感到恐慌,不過更多的是憤怒。浙江人御史韓宜可就在朝堂之上當著朱元璋和滿朝文武的面攻擊胡惟庸及他的兩個盟友。他告發胡惟庸等人不忠于朱元璋,僭越了皇帝的權力,要求朱元璋把這幫人全部收監或者斬首。
朱元璋非但沒有聽從韓宜可的話,還命人把韓宜可交付有司并下獄。幸運的是這位御史并沒有被處死,這是朱元璋在動手之前安定胡惟庸集團的緩兵之策。他在沒有十足把握的時候,不愿意打草驚蛇。
這次事件雖然沒有撼動胡惟庸,卻引起了朱元璋與諸臣的警醒;实垡呀洸煊X到了胡惟庸在權力運行中的失控狀態,尤其是當朱元璋聽說胡惟庸有奪權的野心和陰謀,他知道,不能再這么繼續等待下去了,他必須采取措施。
洪武十三年(1380年)正月的某一天,胡惟庸忽然對外宣稱,自己家的舊宅井里涌出了醴泉,這是天降祥瑞的預兆,為了顯示自己不敢獨享祥瑞的端正態度,胡惟庸邀請朱元璋前去觀賞此等稀罕之事。
這事來得過于蹊蹺,既然是上天降下的祥瑞,作為皇帝的朱元璋又焉有不去之理?天下之大,只要我們稍加留心的話,就會發現全國各地每天都會有稀奇古怪的事情發生。而在那時,無法解釋的事都會與天王老子扯上關系;实凼翘熳,上天搗鼓出來的玩意兒,天子又怎能不去捧捧場?
當朱元璋走到西華門時,突然有個太監闖到他的車馬前,緊緊拉住了韁繩。太監像個天外來客,瞪著無辜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看著朱元璋的鑾駕,半天沒說出一句話,卻急得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淌。詢問之下,才知這名太監名喚云奇。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小小的太監居然敢沖撞當今皇帝的圣駕。緩過神來的衛士們立即撲將過去,將云奇按倒在地一通亂棒,差點兒沒把他活活打死在朱元璋的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