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蒙德�6�1弗洛伊德,奧地利精神病醫師,心理學家,精神分析學派創始人,1873年進入維也納大學醫學院學習,1881年獲醫學博士學位,1882年至1885年在維也納綜合醫院擔任醫師,從事腦解剖和病理學研究,之后從業治療精神病,1895年正式提出精神分析的概念,1899年出版《夢的解析》,標志著精神分析體系的正式建立,1930年被授予歌德獎,1936年成為英國皇家學會會員,1938年赴英國避難,次年于倫敦逝世,他提出了“潛意識”“自我”“我”“超我”“俄狄浦斯情結”和“力比多”等重要概念,其深刻影響不限于心理學史,且遍及哲學、美學、文學和流行文化等領域,主要著作有《夢的解析》《精神分析引論》《性學三論》《圖騰與禁忌》等。
一次,他夢到自己正走在去耶路撒冷(或麥加)朝圣的路上,在經歷了旅途冒險后,他無意間發現化學家佩爾蒂埃正與自己同行,陪伴著他,二人一陣熱聊后,后者給了他一把鍍鋅的鏟子,這把鏟子到了夢的后半部分變為一把大腰刀。另一次,他夢見自己正在大路上流連忘返,讀著里程碑上的公里數,一回頭發現自己身處一家雜貨店,店里有一架很大的天平,一個男人把砝碼放上天平打算為莫里測體重。雜貨商對他說:“你不是在巴黎,而是在濟羅羅島。”隨后他的夢中又出現了許多其他景象的片斷,他看到了洛比利花,接著是洛佩茲將軍(他兩天前才獲悉將軍之死),zui后,他玩了一把樂透賭牌游戲。
我們清楚地知道,將夢的精神活動貶得一文不值,曾招致來自各個方面的反對之聲。在對夢中精神活動的價值進行討論時,矛盾不可調和。斯皮塔作為夢生活的貶低者,試圖說服我們相信清醒生活的心理法則在夢中同樣有效。而杜加斯的言論則認為:“夢并不違背理性,或者說不完全缺乏理性。”兩人在維護這個觀點的同時,又鼓吹夢中心理功能的無序錯亂,同時又拿不出能將兩種觀點協調統一的證據。這兩人的說辭是如此自相矛盾,這可能算不得什么大事。但似乎被其他人找到了解決方案,或許,夢的瘋狂自有其法則,甚至夢就是一種手段的偽裝,就像戲劇表演中的丹麥王子哈姆雷特那樣,在哈姆雷特的瘋狂中可以推演出比清醒時更加清醒的敏銳判斷。兩位學者不愿從表象(自己的夢境)判斷,或許,夢所呈現給他們的表象另有其不同。
因此,哈夫洛克�6�1薩利并不止步于夢表面的荒誕性,他認為,夢是“充滿浩瀚情緒和殘破意愿的古老世界”。這個研究結論讓我們想起精神進化中的原始階段。詹姆斯�6�1薩利用更全面更深刻的方式表達了他的觀點,他的論斷很值得我們關注,他比其他心理學家更相信夢的神秘面紗下必有不可窺探的深意,他說:“人格發展的規律是漸進式的,而夢是保留這些連續性(早期的)人性的一種方式。在睡眠中,仿佛時光倒流,我們回到了從前,回到了很久以前統治我們的沖動和活動中,回到了像從前一樣看待事物、感受事物的老路!
思想家德爾貝夫聲稱(他對自相矛盾的論點沒有舉證反駁,因此可信度比較。骸霸谒咧,除了感知覺,其他心智機能都基本上蟄伏不動(智力、想象、記憶、意志和道德),這些心智機能只對想象中的諸多物體有效。做夢者是個表演者,可以根據自己的意愿扮演智者或白癡、刀斧手或囚犯、侏儒和巨人、魔鬼或天使。”
赫維伯爵對丹尼與莫里的觀點表示堅決反對,赫維伯爵強烈反對貶低夢中精神功能的作用,二人曾進行過激烈的辯論。我盡zui大的努力搜尋赫維的論文原稿,結果一無所獲。莫里對赫維進行反擊說:“赫維伯爵認為睡眠中的心智有行動和注意力的完全自由,仿佛睡眠只不過是感官的閉塞,隔絕了與外部世界的連接,除了視覺形式,睡眠中的人和感官關閉的神游者幾乎沒有什么差別。普通思考和夢中思考的唯一差異就是后者的概念是客觀的可見形式,看起來是真實的,而記憶呈現的是當下現實!蹦镞補充說:“還有更重要的區別,睡眠者的心理官能不能像清醒時那樣保持平衡!
瓦歇德提供了赫維著作的全面信息,從中我們發現赫維有關夢不連續的解釋:“夢是概念的副本,概念是主體,視像是附屬。關鍵是,如何厘清概念,才能厘清夢的結構。這樣,夢的不連貫性就被條分縷析,變得有條理性了,zui奇幻的想法也能變成zui簡單zui符合邏輯的事實。……即使zui匪夷所思的夢,一旦有了分析方法,就能輕松地找到完全符合邏輯的解釋!币陨袭斎徊皇呛站S的原話,而是瓦歇德援引赫維著作時有所加工的話。
約翰�6�1斯塔克請人們注意一個早期學者沃爾夫�6�1戴維森(我還不知道有這么一個人), 這個老學者早在1799年就對夢的不連貫性做出了類似的理論解釋:“夢中的奇異跳躍都取決于聯想法則,但心智對這種聯系非常模糊,所以直接導致了我們在觀念上認為夢在跳躍,而實際上根本不存在跳躍!
夢作為一種具有精神價值的產物,在同類文獻中關于夢的觀點分歧很大,從我們熟知的極端貶低,到極端過高估計(認為夢的能力遠超于清醒時),以及預言聲稱尚待發現的價值暗示。我們知道,希爾德布蘭特對夢的心理學特征進行總結時,將其歸納為三對矛盾,在這一價值的兩極引入第三對矛盾:“這個矛盾就是,一方面是抬高,精神活動的加強而潛力無限,嘆為觀止。一方面貶到極致,精神生活的墮落和衰弱,倒退到動物本能。對于前者,哪個敢說他沒有經歷過這個事實,夢以它精巧的創作編織出情感的深度,那一種溫柔細膩,柔情似水;那一種洞察入微,入木三分;那一種敏捷的智慧,在清醒時無法望其項背。夢中有雋永的詩意,恰到好處的比喻,無可比擬的幽默和罕見的調侃。夢中的世界沉浸在不可救藥的理想主義幻覺中,通過它對現實登峰造極的華麗解讀,增強了夢現象的效用。夢以天國之光映照出塵世zui本質的美丑,我們在這無上的至尊面前敬畏它的威嚴。夢也向我們展示出猙獰的一面,使我們知道真正的現實埋伏著不敢直視的恐怖;荒唐的現實變為拙劣不堪的笑料。有時,我們醒來后仍久久地回味著夢中發生的一切,回味著那些耐人尋味的感覺,回味著那些在現實中從未體驗過的景象!
說到這兒,我們不禁要問:上文援引的那些毫不手軟的貶低,那些滿腔熱忱的褒揚,所言之事指的都是同一現象嗎?為什么有的學者對其愚不可及之處視而不見,而另一些則忽略了深刻而微妙的夢呢?如果夢同時兼具兩種性質,褒揚貶抑一并兼收,那么,對夢的心理學特征孜孜以求,探尋夢的真相的作為豈不是白費功夫,吃飽了撐的?只要認為,夢中一切皆有可能,從精神活動的墊底到清醒時無法飛越的九霄,那一切不都解釋清楚了嗎?且慢,這個說法雖然簡單方便,但反對之聲會滔滔不絕:在所有尋求解決夢的問題的努力背后,我們能夠感覺到某種潛在的可能;正是夢普遍存在的有效特征,足以一筆抹平所有的矛盾。
過去,人們受制于哲學思辨的思維方式而非精確的自然科學,夢的精神成果得到普遍認同,人們很樂意接受夢的心理能力,視其為zui親切的啟蒙先知。舒伯特等人宣稱,夢是精神擺脫外界影響獲得的解放,是靈魂掙脫了感官世界的鎖鏈。小費希特等人的觀點也與此類似,認為夢是精神生活的升級版,現在我們很難想象這些論斷對夢的推崇之美,今天,只有奉行神秘主義的人和虔誠的人才會對這個觀點頂禮膜拜。科學修正了人們的思維模式,對夢重新評價的解析已經逆動。醫學學者普遍喜歡低估夢中的精神活動,他們傾向于夢中的精神活動微不足道的觀點。而哲學家和業余心理學者對這一領域的貢獻應該得到充分的重視,他們的思辨結果大部分與流行信念相符,對夢的精神價值有充分的尊重。而那些喜歡貶低夢的精神活動的人,則把軀體刺激作用歸納為夢的起源,那些承認夢保留了大部分清醒功能的人,當然沒有理由否認引發夢的刺激來自內在刺激本身。
經過冷靜比較,我們發現,記憶增強是夢zui令人嘆服的高級技能之一,前面我們已經長篇大論地詳述并證明了夢的這種優越性。在一些老學者的觀點中,他們還津津樂道另一優勢:夢可以玩穿越時空隧道的游戲,但有人對這一事實熟視無睹,持相反調子,對其嗤之以鼻,輕易下結論說是有毛病。希爾德布蘭特說,這并不是什么新鮮玩意兒,夢確實可以玩穿越,但清醒狀態下的思維同樣可以超越時空,二者是同一回事。其實,人們普遍認為夢在時間上有絕對優勢,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夢是不受時間先后順序擺布的。比如,莫里的夢例說明,夢可以把感知內容濃縮到彈丸大小間,大大超過清醒時精神的活動能力。但這些結論仍然不足以說服那些反對派。洛蘭和埃格關于夢的系列論文《夢境表面的持續時間》曾掀起過長期而有趣的討論,但zui終好像也沒有爭論出結果,這個微妙而深奧的命題至今沒有得到合理的解釋。
夢能繼續清醒時的智力活動,將白天無法得到的結論放到了夜間的夢象中,打開一些疑惑的結。在詩人和作曲家的眼里,夢是一個精靈,是他們靈感的泉源。查巴尼克斯編纂的案例中,大量的案例支持了這個毋庸置疑的事實,但其解讀方式卻未能盡善盡美,因而遭到其他學科的質疑。
zui后,圍繞夢的預見性也是一個爭論的焦點,很多人信服。